听见她应答,这才停住了动作,“今天出了那种事,难免要吵上那句。”
他本就不会安慰人,更不会说些假话来敷衍。
林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牛排吃到嘴里犹如嚼蜡,杜幺怜电话里传来的吼声和撞击声怎么想也不像吵架那么简单。
她吃下两块,就觉得饱了。
走了神的望着餐盘里的食物,目光呆滞。
“这么不放心就再打个电话。”萧彦忽然出声提醒,他慢条斯理的执着餐叉,手腕处的系扣松散着,露出流畅的骨骼线条。
眼尾的长睫半阖着,半眸将林缈失魂落魄的样子看进去。
他平静着,倒不觉得杜幺怜那边会出什么事,虽然不屑楚燃有外遇这事,自身所处的大环境便是如此,为了利益抛妻弃子的事也不是第一次见的。
知道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林缈被点醒,她慌忙又给杜幺怜打了个电话。
那头却一直是忙音。
冷水从头浇的浑身冰凉,她呼吸哽在喉咙,眼里尽是焦灼,“没人接”
她不了解楚燃到底是个什么人,在学校时他虽然彬彬有礼斯文和气。
人是会变的。
今天他在警局那个冷漠的样子,和记忆里万事求和的楚燃不太一样了,人在暴怒之下会做出什么谁也不知道。
萧彦记起今天分局小顾警察的电话是打到了他的手机上,在备案上或许能找到杜幺怜的地址。
为了这个人情,小顾胡乱翻了一通,才找到地址,忙发给萧彦。
距离杜幺怜的电话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九点一刻。
车子停到楚燃小区下。
林缈打开车门就要下去,急切的情绪占据了她的理智。
“等一下。”萧彦临危不乱的坐的端正,他拉着林缈的手,暗色里看不清眼睛里的神色,“你这么莽撞上去不怕人家夫妻俩已经握手言和,说不定正在烛光晚餐呢?”
她皱了下眉,不悦道:“确认了她没事我就走,就算真的烛光晚餐我也不会搅局。”
萧彦似乎信了她的话。
“我在车里等你。”他点头道。
透过单元楼的玻璃门,萧彦看着林缈走进电梯,亮堂的大厅里瞬间连道多余的影子都没有了。
在大衣里掏出烟。
烟丝缕缕吹在车窗外,他习惯性抬手去扯领结。
才发现还带在林缈手上。
九点二十分。
距离她上去已经过了五分钟。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难熬,像是水滴石穿的那滴水珠,一点一点在岁月里消耗着。
萧彦烟抽的极慢,他心情很好,并不是需要靠烟来排解。
百无聊赖间,望见枯枝上落满了白雪。
眼底漏了些忧伤出来,半明半昧的光洒落在他的发丝上,雪飘在路灯下颗粒可见。
“十五分钟”手指掸了掸烟灰,喃喃自语道:“什么事要这么久”
一株惨白的灯光在当下显得很是无情。
客厅地板上散落了满地衣物,行李箱被摔成两半,塑料碎裂成几个微不可见的碎片埋在衣物里。
血迹模糊的蹭在地板上一路延伸到浴室。
水流声中细细听去夹杂着阵阵抽噎,林缈用水清洗着杜幺怜脚底的伤口,塑料碎片扎破皮肉埋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