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垂眸,此番才静下心来,仔细看这道龙井蜜豆牛乳糕。
嫩绿如新芽般的色泽,第一层的光滑柔润,飘着醇正的龙井清香,撞上第二层的乳白丝滑,其间还点缀着如珊瑚珠般的相思蜜豆,令人过目难忘,馋涎欲滴。
大夫人执起银勺,轻轻挖了一口,整块牛乳糕颤颤巍巍地,像极了细嫩的豆腐。
当第一块龙井蜜豆牛乳糕入口时,便有一股清高甘醇的茶香点染在她的齿间,细细嚼开,牛乳的淡香滑润,蜜豆的颗颗分明,香柔且绵软,令她意犹未尽,又迫不及待地挖下第二口,第三口……
直至盘中的龙井蜜豆牛乳糕逐渐减少,只余下最后一块时,大夫人抬眸,望了望蔚彻,道,“这糕,你是特地送来给我尝的?”
蔚彻点头,道,“这道小点,我觉得不错,可以在宴后,听曲儿时,让贵客品尝。”
“这个提议不错,只是,秦椒因何不亲自来与我提,倒让你来说呢?”大夫人一面问道,一面努力地克制着自己想要把余下的一块龙锦蜜豆牛乳糕也解决掉的冲动。
蔚彻淡淡道,“不是她不来与您说,而是这道糕是她新想的点子,她还在琢磨着如何让第一层的茶香更浓郁些。而您方才吃的这一份,是我趁她未留心时,先取了来给您尝尝。”
闻言,大夫人轻笑道,“你是觉得这份牛乳糕已然很好,无需再改?”
蔚彻点了点头。
大夫人又道,“你因何不肯与她直说呢?”
蔚彻道,“倒不是不肯与她直说,只是,若只我一人说好,似乎不够全面。”
大夫人再度轻笑,道,“怎么,阿彻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蔚彻不自在地轻咳了声。
大夫人继续笑道,“也不知是何时起,我一直觉得你太过沉稳,甚至有些让人看不明白。可如今,眼前的你,却让我想起你年幼时的模样。我记得那时的你不过三岁半,明明就是自己认认真真地做了一只纸鸢,且做得还算精致,你却将它藏在身后,不敢拿与我看的模样。
“无甚印象了。”陡然间,蔚彻又恢复了往常冷静自持久的模样。
大夫人觉察到蔚彻的颜色变换,倒也没有再执着于要他与自己一样,回忆旧时的欢乐时光,只是将话锋又切了回来,道,“这道点心,我也觉得不错,的确够格放在贵宾席上。”
蔚彻轻轻嗯了声,目的达到,他便起身告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