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涵院的小花园内,云纹石桌上摆着各色喜饼糕点,而摆在正中间的则是曲都婚宴上不可或缺的凤凰芝麻喜饼。
乍一看去,凤凰芝麻喜饼,如它的名字,金黄色的圆酥皮上洒了一层白芝麻,又在其上以红梅酱描成一双振翅欲飞的凤凰,绯丽醒目,古韵深长,且经典不俗。
大夫人抬手执着细长的刀,切下了一小块凤凰芝麻喜饼,盛在小瓷碟中,端到老夫人的跟前,道,“母亲,我在自己的院子里尝过了,这回送过来试吃的喜饼糕点,都做得很不错,便想着也把它们都带过来给母亲试试,甚或还有需要调整改进之处。”
“看来,这么些个喜饼糕点中,你最是满意这道凤凰芝麻喜饼,对么?”老夫人接过大夫人递来的小瓷碟,用筷子夹起那小块喜饼,才刚咬了一口,立即面露喜色。
大夫人轻嗯了声,老夫人又不禁赞道,“果真是很好吃,外头瞧着,与寻常的凤凰芝麻喜饼无甚两样。可,这样吃着,便知内有乾坤呐。”
大夫人笑道,“是啊,妙就妙在这内馅上,这传统的凤凰芝麻喜饼的内馅只是裹些豆沙,或是莲蓉罢了,顶多也只是再添半个咸蛋黄罢了。而秦椒说,她做的这款喜饼里还添了杏仁,冬瓜糖,肥肉碎,麦芽糖和葡萄干呢,光是听着这几样的味道,可想有多可口呢!”
“我倒是也尝出来了,冬瓜糖清甜,麦芽糖精纯,杏仁香醇,葡萄干可口酸甜,肥肉碎溢满油香,每一口咬下去,都十分酥香醇美,且丝毫不油腻,反倒叫人无比享受,不愿停筷呢。”老夫人将那一小块吃罢了,悠悠说道。
大夫人方才也忍不住又尝了一小块,又用帕子拭了拭唇角的碎渣,道,“既然母亲也觉得很好,那澄儿的婚宴上啊,便定了吧,就用秦椒做的这款凤凰芝麻喜饼了。”
“自然是要用这款的,也让那些个宾客们瞧瞧咱们定国公府做的喜饼是如何出彩。”老夫人满心欣悦。
大夫人觉得有些事就得趁着老夫人心情愉悦时去说,或许还有被首肯的可能性。
于是,大夫人忙转了话锋,道,“儿媳今儿过来,除了让老夫人帮着拿定喜饼的主意,其实还有一件事儿,想与老夫人再叙一叙。”
“若是素梨名分的事儿,你就不必再提了。至于那个翠菡,也不是个安分的,我已经让人寻了牙婆来,趁早发卖出去,才算安宁。”老夫人皱了眉,神态极为不耐。
大夫人听了老夫人这话,心下也明白了几分,翠菡是留不住的,素梨的名分也搏不来。
大夫人别息鼓偃旗,转而谈及其他,道,“那云绦儿来府上唱曲,还缺个奏琵琶的,母亲,依着您看,这桩事该如何处置才妥当?”
“这么一桩小事,你倒来问我。”老夫人语气里带着些嗔怪,眸中却没有丝毫怒意,反而慈爱可亲,又道,“哪里寻不到一个像样的琵琶姬呢,你若是爱面子,讲排场,那就去芙蓉阁请几位乐师合奏,也不是不成呐。总之,只要不委屈了澄儿,你怎么处置,我都赞成。”
“是,那就请芙蓉阁那几位乐师吧。”大夫人笑盈盈地说道。
气氛总算暖和了些,谨淳却从外头踱了进来,遥遥地冲着大夫人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