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彦的眸光灼灼,盯着余丝韫,宛若欣赏一件珍品般,欣然道,“余娘子安好。”
余丝韫轻轻嗯了声,便继续低下头去。
蔚彦却并不打算放过她,又问道,“余娘子的芳名,莫不就是思念的‘思’,韵味的‘韵’,此二字?”
余丝韫心中暗道,这蔚彦,当真是个好不知趣的人。有眼睛的,都看得出她不想搭腔,他倒硬要与她攀话题,她偏不答。
余丝韫默不吭声,氛围便有些冷,姜娉是不在乎的,宋玉寒更是冷淡惯了的。
蔚彦只得尴尬一笑,道,“倒是我胡乱一猜,不知是否唐突余娘子了?”
姜娉白了蔚彦一眼,道,“大公子今日过来猜字谜的么?不是有事来寻我的?”
姜娉这么一说,蔚彦才想起正事来,便对着姜娉道,“我听说蔚彻领着秦椒在闲庭庄上待了一夜?你也跟着去了?”
事实是,姜娉早晨才去的闲庭庄,但姜娉却不想如实作答,便道,“是,我也去了,怎么着,大公子也想去闲庭庄坐坐?也难怪,那里虽是清雅幽静,却也不失热闹活泼的人儿,倒是比定国公府有趣多了。”
“听你这般说,蔚彻果然和秦椒在那处过夜了。”蔚彦蹙了眉心。
姜娉懒懒地问道,“怎么,有何不妥?”
蔚彦义正言辞,道,“自然是不妥,秦椒她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怎可轻易与男子在外留宿?!”
“呵,”姜娉冷笑了声,道,“大公子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不过就是阿彻想歇在庄子里,挑了个机灵些的小厨娘随行,给他做些可口的小菜,又怎么了?然不成大公子你每回去远游时,挑几个伶俐的婢女同行,都是奔着龌龊之事去的?”
被姜娉如此讥讽,蔚彦的脸色愈发不好看起来。
“蔚彻对秦椒的心思,路人皆知。他这是故意的!故意把秦椒带去闲庭庄,好污了她的声名!”蔚彦愤然道。
姜娉屈着手指,指节轻敲在案上,道,“这可就过了啊!大公子今日来寻我,就是为了在我跟前说阿彻的不是之处么?莫说,我从未觉得阿彻这么做有何不妥,即便是阿彻的确动了要纳秦椒的心思,又有何不可?大公子莫要站在至高点指摘别人,先想想你自己前一阵子不是也才刚刚纳了梨姑娘么?”
“秦椒和素梨不一样!”蔚彦道。
姜娉再度轻笑,冷声道,“在你眼中,她们都不过是女子罢了,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其实并无不同之处。再说,秦椒如今的心思未必还系在你身上,你也不必太过自信了。你今儿来,若只是想问一句,秦椒与蔚彻是否留宿在闲庭庄了,那我也不瞒你。他们委实是在一处过夜了。”
“姜娉,我原想着你是个明白人,故而……”蔚彦情绪激动起来,姜娉却不等他将话说完,抢了话茬道,“是大公子高看姜娉了,姜娉实则是个糊涂人,并不清醒,亦不明白。姜娉只想提醒大公子一句,我的表弟,唯有阿彻一人。往后,你我之间怕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若是巧遇了,还请大公子唤一声姜小姐,就算是对我的礼遇了。”
“难道你不知道,其实你母亲有意将你许给蔚彻么?难道你可以容忍蔚彻与秦椒么?”蔚彦仍不死心。
姜娉却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悠悠笑道,“也是,从前母亲是动过这样的心思,奈何我与阿彻之间是真正的表姐弟之情。我自然不会介意阿彻与秦椒,我盼着他们早些在一起,恩爱和美才好呢!”
蔚彦气急败坏,起身便走。
姜娉既不送也不拦,只待蔚彦走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而与姜娉一般长吁一口气的余丝韫,此番倒敢抬起脸来,对着姜娉笑道,“从前我总觉得你太过张扬,不太喜欢你。如今看来,却又觉得你委实潇洒快意,恩怨分明,倒很不错!”
姜娉挑了挑眉,道,“即便你这般说,我眼下还是不太喜欢你!”
余丝韫轻笑,道,“你自然不会太喜欢我,毕竟你还是喜欢我表哥多一些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