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让你陪我去闲庭庄,是否委屈你了?”蔚彻问道。
秦椒心上一凛,道,“三公子这是哪里话,奴婢并不觉得委屈,况且,原本就是奴婢自己,是奴婢自己诚心想去的。”
蔚彻则道,“可你或许没有想过,昨夜竟会留宿在闲庭庄,此举到底是于你的声名有损。”
秦椒抬手,为蔚彻盛了一碗三蔬排骨汤,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此前,奴婢的确是没有想过,昨夜竟会在闲庭庄留宿。但,奴婢却并没有因此而介意什么。奴婢素来觉得清者自清,不必过分在意旁人的评价,自也不会为声名所累,亦不会为流言所困。”
闻言,蔚彻点了点头,道,“椒椒似乎与从前不大一样了。”
秦椒眉眼弯弯,唇边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随即反问道,“这样不好么?”
蔚彻轻笑了声,道,“挺好。”言罢,他继续低头喝汤,汤汁淌过唇齿,鲜香温热。
蔚彻吃得不紧不慢,秦椒亦不疾不徐地为他布菜,却也不知过了多久,蔚彻终于停下筷子,饱腹感让他有些困顿,却并没有忘记蔚彦还在偏厅等候。
蔚彻道,“椒椒可愿意随我去偏厅见他?”
秦椒摇摇头,婉拒道,“大公子特地过来寻三公子必是有要事相商,奴婢自知蠢笨,就是随三公子去了,有些事也不会明白,徒惹笑话罢了。且,奴婢还需下去预备午后的小点儿,委实抽不开身来。”
“不见也好。”蔚彻一面说道,一面从席间起了身。
秦椒忙递过去一张热帕子,蔚彻擦了脸,净了手,便往偏厅而去。
延趣楼中,几个婢子在整理膳桌,秦椒则立在窗前远眺,青山如黛,烟岚缥缈,宛若仙境。一时间,秦椒看得入迷,浑然不觉贞儿何时立在身侧。
“姐姐,楚夫人遣人过来传话,说是姐姐做的脆皮香蕉很是可口,赏姐姐一串蜜蜡圆珠手串。”贞儿说着,将一方紫金锦盒递给秦椒。
秦椒接过紫金锦盒,打开一看,那一串澄黄明亮的蜜蜡圆珠手串赫然眼前,却又勾起了记忆里的波澜。
前世,她也曾拥有过类似的蜜蜡圆珠手串,不同之处在于,眼前这一串是楚氏所赏,而前世的那串,则是蔚彦所赠。
她还记得蔚彦是如何亲手为她戴上,耳鬓厮磨间的私话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阿椒,这便是我许你的信物,再等我一段时日,我定然会抬你为妾。往后,你喜欢的珠玉环佩便可随心佩戴,定然不再让你委曲求全了……”
如今再细细想来,只觉得可笑至极。一串蜜蜡圆珠手串,竟可以哄得自己心甘情愿地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委曲求全,当真是蔚彦太有魅力,还是自己过分卑微?
秦椒将紫金锦盒里的蜜蜡圆珠手串取出,随意掷在角落。
贞儿忙去拾了回来,问道,“怎么,姐姐不喜欢这个?”
秦椒点了点头,贞儿却将那串蜜蜡圆珠手串套在自己的手腕上,一颗颗浑圆的蜜蜡珠贴在她白皙细腻的肌肤上,衬得肤色愈发亮白,蜜蜡珠亦愈发澄黄明艳。
秦椒笑盈盈地赞道,“你戴着倒是好看,无奈我与这蜜蜡无缘,你若喜欢,便收了去吧。”
贞儿道,“可,这是楚夫人赏给姐姐的呀!”
“我留着无用,若你也不喜欢,便寻家当铺当了就是,换得真金白银,才最值当呢!”秦椒幽幽道,眼底拂过一丝辛酸,微不可查,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