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傍晚时分,那名侍卫的尸首便被发现了,其无缘无故毒发身亡于这皇城偏僻之处,很快便引起了斯沥的关注。
他总觉得这一切绝非那么简单,可查了半天也查不出个理所然来,这件事情也就暂时以此告落了。
毕竟当下之事,是为他那夭折的孩儿举办丧典。
斯沥为这个孩子举办了极大的入葬之礼,厚葬相待,毕竟这是他能给他最后的体面了。
可经过了如此巨大的丧子之痛,容蓁蓁日日以泪洗面,通红的双眼总是布满泪痕,时而弹奏的琵琶叫闻者都断了心肠。
她的这些举动在斯沥看来,真是痛至了心扉,他时常在懊悔,若是早一些回来,是不是就能避免这一切的发生。
而每当想到这,他便愈是厌恶朝榆三分,就凭借那些她屋中麝香的残料,便笃定了她是那幕后黑手。
这夜,斯沥又在一个人饮酒了,不仅是因为丧子之痛,更是因为——今日是七月初七,是霖木的忌日。
而他本不是一个爱喝酒的人,可自从那次在万辉殿他为了保护他的父皇,而亲手杀死了他同父异母的皇兄时,他便开始有了醉酒这个习惯。
唯有利用酒精才能麻痹自己,将那些痛苦不堪的过往暂时遗忘。
可今夜却不知怎的,哪怕是喝尽了杯中酒,绯了脸颊旁,也忘不掉那一幕幕,反倒是愈加的清晰,都快要叫人癫狂。
斯沥仿佛又听到了那些个王室皇族曾在背地里说的话。
“要不是大皇子想不开走上谋反这条路,这王位岂是轮得到他一庶子来坐?”
“我看呐,保不住这一切就是他背地里设下的阴谋,特意为了自己来铺路!”
“……”
这些声响令斯沥彻底陷入了幻境之中,他拼命地捂住耳朵,试图将这一切抵挡在外,可这些难听入耳的话却嘈杂。
以至于,在混沌之中,斯沥仿佛又看到了被他亲手杀死的霖木。
只见那倒在血泊之中的男人,恶狠狠地怒视着他,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在咒骂他。
“斯沥啊斯沥!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吧?你早就想要我的命了,是不是?是不是?!”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不断地重复着嘴边的话,拼命摇着头试图否认这一切,但不可否定的是,霖木是死在了他的手中。
只见斯沥的状态愈发不妙,浑身的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襟,此刻的他好像一个怕打雷的孩子,不断哆嗦着身子。
而此时,忽有一个身影冲进,将门一把推开:“斯沥!”这来者,竟是朝榆。
关于斯沥的这一段过往,她是明白的,每月没到初七那一天,他都会暗自伤神许久,将自己喝的烂醉如泥,而今日,又恰逢是已逝大皇子的忌日,想必他定又会买醉。
但无论他悲也好,喜也好,本都不应再与她有分毫关系。
他已是不再信任她,又或者,从未信任过,更别提对她有过何种怜惜。
更何况这个男人心中满满装着的都是那朵粉桃,是任凭自己付出一切也取代不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