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末,宫人端着那碗尚且还热着的药汤朝她逼近,她不傻,她明白那碗中之物为何。
那是杀死她腹中孩儿的致命毒药!
“不……不要……求求您……饶过这个孩子吧……他是太子殿下的骨肉……”
容蓁蓁撕心裂肺地嘶吼着,通红了眼,但台上那人对此事早已麻木,毕竟在她手下赐的红花,可不止一两碗了。
见庄仪无动于衷,容蓁蓁便又跪向朝榆这一根最后的稻草。
“太子妃,求求您,救救这个孩子吧,奴婢知道,奴婢是个罪人,不配朝您说这种话,但还请您看在这是太子的骨肉的份上,救救他吧!”
朝榆本就不舍让这无辜性命逝去,如果经容蓁蓁那么一求情,她的心肠便更软几分,紧忙跪上前去,替她求着情。
“皇祖母,您就放过容怜官吧!她腹中怀的可是太子的骨肉,流淌着可是皇家的血脉啊!”
“萨娅!你给我闭嘴!哀家不知你究竟在打些什么小算盘,一而再再而三地来为她求情,第一次哀家允了你,将这贱婢放出了浣衣局到现还后悔着,此次无论你说什么,哀家都不可能再改变心意的!这个孩子非死不可!”
说罢,她便一招手,命老嬷嬷们向容蓁蓁灌着药。
女人撕心裂肺的求饶声在庆鸾宫中回荡着,但宫里伺候得宫人们脸上,却平静如水,无半分波动。
看来这种情况,他们是见怪不怪了。
见状,朝榆终是拿出了最后的手段:“您这样做,不就是谋害皇嗣吗!您就不怕祖先们怪罪于您吗!”
她忽转而变的态度,叫庄仪有些始料不及,她微颤着握紧了双拳,护甲都陷进了肉里。
“你这是在威胁哀家?”皇太后试图压抑着内心的情绪,但话语间还是透露出她的愤意。
“萨娅不敢威胁您,只是不想让您犯下大错。”
“呵?犯下大错?哀家何错之有!”
见庄仪按着自己所设想的一步步走进,朝榆沉了沉气,接着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皇祖母您想,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定是会遭人说您的不是,那您一向吃斋念佛的端行在他人看来不就成了虚伪吗?而且您瞒着父皇私行此事,这难免会令您们母子失和,更令您和太子失和。”
朝榆未将话说得通透,但庄仪是个聪慧人,这其中的道理她也不是不明白。
见庄仪陷入了沉默,朝榆紧忙起身,凑到老妇人耳畔补充着:“依儿臣所见,不如先让容怜官将孩儿安稳诞下,再交由儿臣抚养,随之再给她一笔银两放出宫去,这样一来,既是解了您的担忧,也算是待她仁至义尽。”
听罢,庄仪抿唇深思了一会,整个过程中,宫殿之内无一人敢多言半句,都等着她的发言。
“就依你所言吧。”她不悦地蹙了蹙眉头,吩咐下去,“往后你们几个就跟在这贱婢身旁,时时刻刻盯着她,不允出了任何差池,明白吗?”
“奴婢明白,还请皇太后放心。”
见身旁扼制住自己的老嬷嬷们都松开了手,不再朝之灌药,容蓁蓁便明白了,她的孩子,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