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领旨……谢皇太后赐婚之恩……”
谁也没想到她会就此认了命,就连同斯沥也没有想到,可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仪的女子因自己遭此命运呢!
“不行!这桩婚事不能成!”他刚反抗出声,便遭台上人呵斥,只不过这次说话的是他那位缄默了许久的父皇,“斯沥!不许放肆!难不成你是对你皇祖母和朕的旨意不满吗!”
“父皇,我……”
“还请太子殿下不要再插手此事了,这是小官的婚事,又是陛下与皇太后的恩旨,自是小官的福分,小官愿意。”
斯沥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容蓁蓁一口截去,此刻的她的脸上没了方才的惶恐与不安,冷淡的似已向命运屈服了脊梁。
这一切朝榆都看在了眼里,虽是与这个女子不相识,但不知为何会有些内疚之意,只觉是自己的到来拆散了他二人。
而容蓁蓁那顺从的态度,总算是令紧蹙横眉的老夫人舒展了眉头:“好好好,你能懂哀家的一番苦心,如此甚好,你放心,你与小蒲子的婚事,哀家定会吩咐下去好生操办,而良辰不容久拖,便定在七日后吧。”
容蓁蓁听罢,心头咯噔了一下:七日……她竟是如此急迫地想要拆散了我与太子殿下,可这又有何种办法,陛下才坐上太子之位不久,没有实权握手,他保不了我,而我也唯有顺从,才能不牵连于他。
她在心中感叹了一番,磕头领了旨,没有人看到她低头时那从眼眶中夺出的盈盈泪珠,那是对这段情爱的割舍。
那一日,斯沥都忘了自己究竟是如何回到东宫之中的,他整个人都在恍惚着情绪,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他最爱的女人七日后将成为他最衷心的奴仆的对食……
他将自己光在房门中很久,直至屋外一声又一声响亮的巴掌声才将他唤醒。
“太子殿下,是奴才没用,没能令皇太后驳回旨意,奴才对不起您!”他边责怪着自己,边朝自己的脸颊重重扇去,屋内人听了,急忙起身去打开了门,“小蒲子!你这是作甚!”
见斯沥终于肯打开门来,小蒲子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一半,但看见他脸上的沧桑后,愧意又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他将这一切都怪罪到了自己头上,认为若是当初自己不那么贪生怕死,态度再决绝一些,或许能改变这场荒唐婚事。
可这是连同斯沥都无法摆平的事情,他一个小小奴才又怎能解决的了呢?
“殿下,都是奴才的不是,你骂奴才打奴才都行,可就是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呀,您都已经三天没进一粒米了!这么下去,哪能成啊!”小蒲子拉着他的衣摆,恳求着他不要如此消极下去。
斯沥听了,长叹了一声气,将小蒲子拉起,朝他投以一个安慰的苦笑:“小蒲子,这一切都怪不得你,若是要怪,只能怪我没用,身为一朝太子,却只有个空名,没有半点能力,就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不住。”
“殿下!您千万不要这么说!一定……一定还会有办法的!”
斯沥长叹了一声气,走回屋内,将小蒲子唤进来,让他合上了门。
他低垂着眼睫,盯着茶杯中那几叶旋转的浮茶发神,良久过去才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