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看清那只“妖狐”的真面目的瞬间,人们脸上的喜色顿时浇灭了去。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这……竟是……”
前方的人们手指着被缚的白狐,嘴唇上下颤着,后面的那几个字好似被堵在了喉咙口,怎般都说不出来。
急性子的虞渐晚见了,蹙着眉头扬步上前,将男人们推开。
“瞧你们胆小的,一狐妖把你们吓到说不出话,闪一边去,让本……”
可就在她见了那只狼狈的白狐的刹那,她的话,也哽噎在了喉。
虞渐晚不敢相信,残忍伤害常文城两名少女的真凶,竟是她那位拜堂成亲的夫君。
随之,她手中那盏还燃着灯火的花灯坠地,翻腾出的油火泼满一地,熊熊的火光上下曳动起舞,狂妄且无畏地将花灯紧紧包裹,用赤红的臂膀搂住这盏精美的花灯,由下而上,吞噬了舞天神女的画像,泛起了黑色的卷边,连同上附的代表赛花灯头冠的纸花,一同燃尽。
只是须臾片刻,它的繁华不再,仅有一地乌黑。
连同烧尽的,还有少女的心。
“这……怎么会是……”赶来的百里溯见景,亦是恍惚了神态,不过他很快便回过神来,连忙拉住站在最前方发愣的虞渐晚,“晚晚,你莫要离这妖物那么近,小心他……”
“你无需管我!”
还没等他说完口中话,沉默的虞渐晚忽而爆发,将他一把推开,只踉跄着脚步朝狼狈不堪的白林走进。
“扑通”一声,虞渐晚双膝跪在了他的跟前,眼眶中似有晶莹在打转。
“白林……你告诉我……你亲口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强忍着内心翻腾的情绪,尽力想抑制住自己眼中之泪,可却在看清白林的狐身之时,不争气的眼泪,还是夺出了眼眶。
她的夫君不是人,是一只狐,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而白林在见了她的泪之后,心痛得胜过方才所遭受的一切皮肉之苦。
“晚晚,你听我解释,这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不是妖……啊!”
还未等白林向虞渐晚解释清楚,身后的钟月痕便用力捏紧了另一段攥在自己手心中的锁妖绳。
赫然间,绳索之间冒出尖锐的刺皿狠狠陷入了白林的身体之中。
“妖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妖言惑众!你不是妖,那又是什么!”钟月痕怒斥而道。
吃痛的白林愤而转身,眼梢狭长,似剑夺眶:“你这个妖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于我!”
“呵?可笑?我陷害于你?那行,今儿个就在大家伙面前把你的罪行统统袒露出吧!”钟月痕冷笑一声,回头望向仍在瑟瑟发抖的钱珂儿,“钱小姐,方才这个妖孽对你做了什么,你便来告诉大家,也好让我们的虞小姐知道,她的枕边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闻声,本是游离在外的钱珂儿禁不住浑身一抖,不安的手指攥紧了衣裳。
于衙役们的保护之下,她畏惧地走上前来,颤抖着手指向地上跪着的白林。
钱珂儿大口喘着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再次抬眸之时,她已恢复了沉静,不再恐惧,不再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