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娘,便要和叔叔走了,往后见不到轩辰,你也要乖乖,好好吃饭,好好生活,好好长大。”
戚锦绣忍着眼眶中的泪,抚摸着孩子的头,仔仔细细地凝视着他的面庞。
她想要永远地记住这张脸,不至于被奈何桥畔的孟婆汤给遗忘。
“阿娘放心,辰儿……会很乖!”
他终于忍不住内心涌动的情绪,哭出了声来,但见他的泪儿,戚锦绣反倒是浅浅笑了起来。
“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她轻轻刮了刮男孩的鼻子,随后看向他赤裸的双脚,“入秋了,地上凉,以后可别这么咋咋唬唬,光着脚丫子乱跑了,要照顾好自己,阿娘走了。”
说罢,戚锦绣便连忙起身,不忍再去看轩辰,生怕自己会再度软下心来。
随后,她便紧跟在摆渡使者身后,打算离开这人世,可在走之前,她忽然想起一事,转身来到花容身边,递交给了她一物,且轻凑到她耳畔,低语了几声。
花容虽是不解她为何要如此,但还是郑重地想她点头作保。
紧接着,她便化作了一缕烟尘,伴随着寂寥的月色,消散在了这片束缚了她两年之久的莫府之中。
她终是自由了,终是不必再受自己的执念所折磨。
而这一切,仿佛似一场梦,迷迷糊糊,混混浊浊地结束了。
翌日,莫老板便休去了柳湘黎,但他对她,也谈得上是仁至义尽了,给了她一笔足以安然度过下半生的财款。
柳湘黎虽是心中有千万个不愿,但她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戚锦绣能放过她一马,已是奇迹,岂会再度奢求坐稳这莫夫人的位置呢?
于是乎趁着天色未亮,便独自一人灰溜溜地离开了,好似一只过街老鼠。
三日之后,忠淳一家便也从老家赶了回来,同时也带着个好消息归来。
他那本是垂危的老母亲,因得一名游医相救,捡回了一条性命。
随后,祝文瀚在把这几天酒肆内的事情同忠淳交代清楚后,便带着花容离开了九黎县,踏上了前往泸月城的路。
但这一路上,祝文瀚好似麻雀附身了一样,一路问个不停,就好似初遇那天的花容。
“哎,花容,那天戚夫人临走前,究竟交给了你什么东西?又和你说了些什么啊?”
而花容,则是在低头思索着自己的事情,并不想搭理身旁这个聒噪鬼,但见祝文瀚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度,她拿他没办法,只得道出。
“好吧好吧,我就告诉你。戚夫人将她这两年来,修炼出的一颗元丹交给了我,拜托我用此来医治莫老板,不然那家伙伤这么重,怎么可能第二天就生龙活虎,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了,这莫老板负过她,她又为何还要相救?”
“这你就不懂了吧,再怎么说,戚夫人都曾爱过莫老板,这世间之爱,最教人难以理解。”
祝文瀚含含糊糊地做了答,毕竟,何为情爱,他亦是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