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常文城中的白林,丝毫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在他人的眼中,正沉醉在虞渐晚片刻的温柔乡中。
这难得的柔情,白林不愿错过分毫。
但无奈随着天际愈晚,生怕出山太久设下的纸人替身被发觉,白林只得随口编了个幌子匆匆赶回西山。
“呼,此计并非长久之策,看来还是得心生别的法子,不然不仅狐雲洞这边容易暴露,而且这日日不归,虞家的人也会生疑的。”
伴随着缓缓余晖,身披着一身橘霞的白林赶回了洞府之中,一心只扑在寻思新的对应法子的他,压根没注意到结界之外鬼鬼祟祟的两道黑影。
“啊——!”
莽撞的钟月痕见白林拿着令牌入了结界,本想尾随其后趁机而入,却不想仅是走进半步,一阵猛烈的阵法便攻势而来。
“亏你还是一代捉妖师,怎如此地鲁莽!”见状,蛇姬急忙变出蛇尾,奋力一甩将愣在原地失了神的男人拉回,躲避开来了阵法唤出的利剑。
“是……是我大意了……”尚未从方才瞬间发出的情况中舒缓过来的钟月痕,此刻正喘着粗气,双瞳空泛地盯着前方深深插入土地的一排利剑。
幸是有蛇姬相救,不然,这些个东西若是插进了他的身体中,自然是必死无疑。
“我在这西山当中藏匿了那么多年,若是能这样趁机潜入,那还找你做甚。”蛇姬一甩蛇尾,狠狠将怀中男子放倒在地,扬起四面尘灰,“那令牌,只有那些所谓的仙灵才能进入,像你我这等妖人,是无法靠近半步的。”她解释道。
谁知,这平淡的一句话却又不禁意间触及到了钟月痕。
“仙灵,仙灵!呵!就是这所谓的仙灵,散尽了我半生的修为!害得我瞎了眼睛!活的落魄如狗!此大仇不报,我钟月痕就是死,也咽不下这口气!”
他边说,边握紧了双拳,一下又一下地捶地,仅是几拳下去,掌骨之处便已死血肉模糊,粘稠的血液顺着手肘而下,浸湿了一方圣土。
“你的恨我明白。”身后女人一改方才不屑,眼波中潋滟起片刻轻柔,缓缓走到落魄男人身后指尖一挥施出法术,替他将伤处恢复,“他们白家欠我们的,都将血债血偿!”
她凑到男人耳边,勾勒起半抹红唇低语道,可就在准备起身的须臾间,却被他粗糙的大手一把捏住了手腕。
“我有一事不明!”
话道此处,钟月痕抿起了双唇,眉头紧锁,终是放下了自己那所谓的颜面。
“如今散了半生修为的我,无非是半个废人,捉拿些小精祟倒是尚可,但面对仙灵统主西山白狐,确是困难,而你的功力在我之上,为何要与我为谋?”
蛇姬闻声,只淡漠一笑,将男人的手从手腕之上轻轻松开:“你我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自是要相互扶持的,况且……”她拉长了尾音,鬼魅的蛇瞳一转,似笑非笑地从唇齿间吐出一句饶有深意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