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霁看着他半真半假的那个笑，仍是没打消疑虑，问道，“梁烟呢？你和她说什么了吗？怎么她没一起过来？”

齐摇风感觉到了他的猜疑，又怕暴露出更多，一时心虚没敢与他对视，“我和梁姑娘说……”

王霁刚才还精神抖擞地坐在凳子上，这会儿眼皮突然一沉，整个人朝着地上倒去。

齐摇风反应很快，伸手就将他接住，让他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身上，惊得苏扬长大了嘴巴。

苏扬吃惊可不是这两人过分的亲昵举止，而是王霁的突然晕倒，以及齐摇风淡定的神态，如果他没猜错，刚才给王霁吃的药肯定有问题，只是他想不明白，齐摇风这样做的目的。他错愕地看着齐摇风，“老大，你这是做什么？”

齐摇风扶着王霁的身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想把他紧紧圈在身边，但是光有这样的想法，他就已经觉得自己不可饶恕了，又怎么再敢有非分的妄想，他的眼神带着宠溺与氤氲的伤感，“我已经没有能力护着他了。”

“什么意思？”苏扬不明白。

“送他离开这里。”

他用的是送，而不是一起，苏扬问道，“你要送他去哪？”

“国外。”

“为什么要送到国外，送到其他地方暂避风头不也一样？”苏扬看着他，分明不舍，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决定，无论是对王霁，还是他自己，都何其残忍。

齐摇风如何不知呢？只是王霁吸大烟的事一旦被捅破，到时再被反咬一口，就连先前诬陷卖国一事也说不清了。不管他逃到哪里，抓捕的公文一下，国内就再无容身之地。如果不是被逼迫到走投无路，齐摇风又怎么舍得送他去遥远的天边。

苏扬虽然不知道王霁到底犯了多大的事，但是从齐摇风的表情也看得出，送他走是必然，他没有为难他，换了个问题，“那你随他一起走吗？”

苏扬一方面盼着他说一起走，一方面又希望他不要说出这样的话。走了，成全了他自己，苏扬替他高兴，可是他就再也见不到这个老大了；不走，留下来的只是一具空无灵魂的躯壳，看着，除了心疼，什么也帮不上忙。

然而这个问题问出，回答他的注定是失望。

齐摇风摇了摇头，“还有许多事等着我，还有远山叔没有救出来，我不能走。”

苏扬懂得，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理想，很远大很崇高的理想，虽然常常会压得他喘不过气，但是他根本毫无畏惧，挺身前进，这也是苏扬一直崇拜他的原因。所以苏扬没有再多劝说，起身走到门外，留给他更多的时间。

几人是在晚上溜到的码头，齐摇风背着王霁，亲自送他上了船，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