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临烟看着他,“这与纪长老又有何关系?”
纪月沉眼中覆上一层戾气,他拽住洛临烟的手猛地用力,将其从木凳之上摔了下来。
猛地坠到地面,疼痛感自腿上传来。
洛临烟疼的几乎落下泪来。
可这还并未结束,纪月沉俯下身来,拽住她的手臂将她往自己这里拖了拖。
他金色的眼瞳布满寒冰,拽住她手腕几乎将她的腕骨捏碎。
疼痛感自洛临烟的下巴传来,他扳过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洛临烟,你真以为我会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你吗?”
“……纪月沉,你有病!”
话还未说完,他的身子覆了上来,几乎将洛临烟笼罩。
“你要做什么……不要、不要过来!”
察觉到危险的洛临烟往后缩了缩,想挣脱开他。
但她的手并纪月沉紧紧攥在手里,挣脱不得。
她并非不通□□,此刻看到纪月沉眸中翻涌的欲念和侵略性的占有,已然猜到了七八分。
“怎么?谢宿渊没有教会你?”纪月沉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件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他已然扯上了洛临烟的衣带。
他就是个疯子。
是个变态。
明知道她与谢宿渊有过夫妻之事,却能毫无芥蒂的说要娶她做道侣。
此刻似乎明知她心中另有其人,却想强占了她。
洛临烟运转灵力,劈出一道掌风。
而纪月沉似早有所料一般躲了过去。
他看着洛临烟挥出的掌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不错,有长进。”
洛临烟再度运转灵力,但纪月沉只是微微动手便化开了她的灵力。
洛临烟的手腕一麻,接着,她发现自己的灵力已然被纪月沉封住。
她像是一只被拔掉了刺的刺猬,此刻毫无抵抗之力。
她凝住的杀招轻而易举的被他化开。
就像是一个小插曲。
他的手再度向她的腰带而去,想为她宽衣解带。
洛临烟气血上涌,呕出了一口鲜血。
血顺着她的檀口流下,殷红的血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更添媚色。
洛临烟的此刻只觉得被纪月沉封住的经脉似乎都在经脉中逆行,几乎灵气错乱。
她从齿缝中挤出一句:“纪月沉,你最好日夜祈祷,否则我定然将你一剑穿心!”
纪月沉的指尖冰凉,描摹着她的唇畔,似乎想将她唇上的痕迹取而代之。
他指尖冰凉,贴在他的肌肤上宛如毒蛇一般。
他说:“好啊,你恨我也好,总比视而不见来得好。”
又是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洛临烟气的开口:“你那么喜欢她你去占有她啊,这些又关我什么事?”
纪月沉一愣,这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
他在清幽宗待了几百年,看着眼前的人自一个婴儿长成一个姑娘。
他企图在她的眉眼中看到天镜的影子。
可眼前的人,是清幽宗千娇百宠的小仙姬,骄纵跋扈。
而天镜,生性凉薄,修太上忘情,冷若冰霜。
天镜的心中是整个月族,是天下,是大义。
眼前的少女生动明媚,即使生气起来也是好看的,似一朵艳丽绽放的栀子花。
但就是这股与天镜截然不同的明媚,让他一瞬间觉得索然无味。
海底月终究不是天上月。
一瞬间,蚀骨的思念自他眼底而起,他看着眼前所在墙角的小姑娘,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脑海。
他要天镜回来。
他咬破指尖,鲜血渗出,他蘸着鲜血,在洛临烟的脸上画符。
符咒的纹路杂乱,女子肌肤细腻,却丝毫勾不起他心中的涟漪。
洛临烟愣在原地,显然不明白这个疯子又想做什么。
等她发现自己的脸上被画了符的时候,浑身的经脉灵力似炸开一般在体内翻涌。
她的识海亦是随之动荡,灼热刺痛。
她毫无抵抗之力。
识海之内的灵力似乎有被激发之势,但在运转至于经脉的时候却始终有隔阂一般。
纪月沉凝视着她的眼神几近痴迷。
他喃喃:“天镜,若你如她一般毫无还手之力,定然有趣极了。”
他想看着高高在上的天镜上神跌落尘泥,想将其占有摧毁。
几千年的痴心妄想,足以他走火入魔。
他为她疯狂,为她痴迷。
他想将其豢养,又不忍折她一身傲骨。
眼底挣扎一番,到底还是决定收了手。
如果天镜的力量也被归还,那他便再也没有可以威胁她的筹码了。
眼前的人因引魂咒痛苦不堪,蜷缩在了地上,七窍血流不止。
他将她拦腰抱起。
她的鲜血自她的衣裳渗出,渗进他的衣裳间,紧贴着他的肌肤。
冰凉一片。
纪月沉将她放在床榻之上,眉目舒展。
“天镜,你想这世间河清海晏,那我便将其摧毁成泥。”
他喃喃,拂袖离开。
向着清幽宗的后山而去。
无人知晓,清幽宗护山大阵的崖下,是整个修真界灵脉的源头。
所以清幽宗在此设以护山大阵,为的就是守护整个修真界的安宁。
此事唯有清幽宗的长老们知晓。
他要让天镜醒来,青眼看着这个修真界荡然无存。
他要天镜看着,所有人的生命化作灰烬。
他的眼神中尽是偏执,堕魔印在他额上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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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临烟只觉得自己的神魂几经颠倒,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肉身之中。
灵魂的七颠八倒,游离天外,她似大梦一生。
前世的记忆被纪月沉的引魂咒所解开,自脑海灌入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画面一闪而过,却足以她知晓前尘往事。
前世,她是上仙界的天镜上仙,生来修太上忘情,身上担负的是月族的使命荣辱。
上仙界十万年没有出过一个名副其实的上神了。
她与金乌东君,则是一种仙族里最有希望飞升上神的。
即使上仙的几乎是与天同寿,但十万年对于她们来说,也极为漫长。
恰好,金乌东君所统领的金乌一族与她们月族共掌昼夜交替。
他们似乎生来就是死对头。
在漫长的十万年中,她与金乌东君一直暗暗相较,针锋相对。
上仙界有传言,创世神骨有了讯息。
创世神骨是创世诸神留下的一截骨头。
若是拥有了这一节骨头,便是拥有了最后一位上神的力量。
得此物,可飞升上神。
月族与金乌族,谁也不肯让对方先得到此物。
于是二人共赴连天之海,也就是如今修真界所说的焚天业海。
此地算是下界,但却接连八荒与上仙界,因此修真界人人称其为连天之海。
只是她与金乌东君在此大打出手,却依旧没有创世神骨的消息。
二人皆怀疑对方得到了创世神骨,却没有证据。
于是二人向彼此下了战术,想试探对方的实力如何,推测对方是否得到了创世神骨。
只是二人大战了七日七夜,也没有分出胜负。
反而扰乱了下界。
四海倒灌,民不聊生。
上仙界众人为调和二人关系,派二人一同下界治水。
二人为治水,上至碧落青天取碧落光,下至黄泉之水,只为养出碧落霜染木。
她的琴折于此,金乌东君的剑折于此。
金乌东君信誓旦旦要还她一把琴。
凡间有以情传情钟鼓乐之的说法。
只是天镜上神何其聪慧,自然不会认为金乌东君钟情于此。
她修太上忘情,若是动情,修为大损。
月族,她冷笑一声:东君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一旁的神使纪月沉轻轻开口提议,将金乌东君除去,一举两得。
她觉得这个提议甚好。
金乌东君的算盘已经打到了她的手上,她又何必手下留情。
于是,纪月沉为其又下一纸战书,一绝生死。
二人针锋相对,于上仙界不利。
众神连夜商量对策,决定将二人丢至凡间,历经一遭红尘,有益于二人修为。
届时二人重返天庭,彼此念着这点旧情在,便是再续前缘都好。
只要二人和和睦睦的就好。
上仙界为二人安排好了在下界历劫的身份。
甚至连此生劫数都已经书写好了,只待二人体会。
只是天镜上神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让她与金乌东君风花雪月?不可能!
她得知司命上仙为她安排的身份似乎是谢家千金,天生魔骨,毁天灭地,一心痴情于修仙界如明月清风的洛仙尊。
她天生不通情爱,让她与他谈情说爱?
不可能。
于是她派人打点,务必要将自己的命格之中加入心狠手辣,断情绝爱,满心杀戮。
最好一看到对方就杀了他。
造下杀戮必定生出心魔,届时自己挨过去了,对心境又是一大提升。
让她一个修太上忘情的人动心,不可能!
金乌族。
东君看着属下为自己献上的美男计失策了,暗叹一声。
他们金乌族与月族势同水火,两族之间大大小小的而争斗不断,即使那次一同下界,自己和对方都是恨不得置彼此于死地。
让他们共度一场风花雪月,不可能。
金乌族打探到他的命格将是一个修真界的名门公子,人人艳羡,一心只有大道,却唯独在魔族女尊的石榴裙下乱了心。
为她几经生死,只求厮守。
他看了看,道,不行,不可能。
让他与天镜那个冷心冷意修太上忘情的女人风花雪月?
不如杀了他。
于是,他命人去在他的命格里加了些东西。
比如,一见到魔界女尊,便捅她一剑。
只是这样似乎并不太好,还有些莫名其妙的。
那就捅一剑长自身修为。
届时就算是在下界除了对方,遭天道反噬,有修为傍身也可抵御。
但与此同时,二人皆猜到对方必然补偿从如此简单心甘情愿的下界。
只是二人皆猜到对方会对命格动心思。
天镜想了想,如果对方死的太快,自己还一生无忧,那岂不是太惹人怀疑了?
那就给自己再加个命运凄惨,心魔易生。
金乌东君亦是如此。
那就给自己加个任性妄为,修行极难吧。
两人一愣,万一没有来得及杀掉对方,那岂不是还是要走一遭风花雪月?
那就再加一个爱而不得吧。
这样总不用与对方捆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