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华殿中，那百盏烛灯彻夜长明。

白宫尘看着跪在殿中已有两个多时辰的玉宸，久久沉默不语。

玉宸深深垂首，挺直跪好，也一声不响。

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过了晌久，白宫尘才冷冷启齿，那冰冷无情的声音犹如一颗石子落入安静的湖面，激起阵阵波澜，“谁允许你动手的？”

玉宸抬起头来，“忆姑娘与仙界有道不清的联系。”

“你也相信外边那些流言蜚语？”

“是。”

玉宸扬头，“臣不得不信。”

“为何？”

玉宸思考片刻，答道：“据臣观察，忆姑娘与未公子先前必定相识。且忆姑娘在明知外界蜚语横行的情况下孤身前往囚神渊，又恰巧遇上囚神渊意外失火，其间必有端倪。”

白宫尘不以为然地看着玉宸，“有时候不能仅凭猜测就判定一个人该死还是该留。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玉宸顿了一会儿，说道下愚钝。”

白宫尘的脸色稍微缓了缓，“上古有骨笛，名寂幽，奏鸣可集世间魂灵，惑人心智，那日多半是此物出现在了囚神渊内，因此众人只见忆初雪一人出入其中。”

“寂幽笛？”玉宸脸上的神色尽显吃惊，却依旧保持着温润的神色，“此物为何会忽然降临囚神渊内？”

白宫尘沉思一会儿，坐于座上，扶额淡淡说道：“此事有待查证。”

玉宸微微垂首，“那陛下可有头绪？”

“有，”白宫尘稍微抬眸，淡漠的眼眸看着殿外沉沉夜幕星河，“本帝准备几日后下界一趟。”

玉宸讶然，深深垂首，“陛下不可，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陛下三思！”

“本帝知晓，”白宫尘懊恼地揉了揉额，“此事必造诸神反对，因此本帝会自封神迹私下离界，本帝也知晓若此事败露，会在众神面前掀起怎样的风波。”

“陛下既知此事风险，那就请陛下让臣下界探明此事吧。”

“不，”白宫尘晃首，“本帝要带她前去。”

玉宸愣了一下，“忆姑娘？”

“是，”白宫尘随手翻动手边批阅过半的文书，淡淡道来：“本帝知晓你对她心存疑虑，这次带她下界，便可让你看清，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玉宸微微犹豫，“可是，万一忆姑娘对陛下不利，那……”

“她不会。”

白宫尘一句话将玉宸余下的所有话语给堵上了，他手握文书，抬眸看向玉宸，“今日之事，你还没有给本帝一个交代。”

“臣，”玉宸垂首，“自愿领罚。”

“那便速去戒律阁。”

“是。”

玉宸起身，只要退下，又听神帝道，“先去把冰婈给本帝叫来。”

“是。”

玉宸俯首，默默退出大殿。

有过半个时辰，便见一道身影在殿外徘徊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