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

“我出去透口气，你们先吃。”苏恬恬被烟熏得难受。

她拿了个小橘子，靠在餐厅门口小花园的栏杆上，一边剥着橘子，一边发呆。

一只修长如玉竹般的手伸了过来，长得挺美，就是不太客气。

直接就想拿她刚剥好的小橘子。

苏恬恬一巴掌拍下去，将那只好看的手打掉。

居然想不劳而获。

“自己剥。”

店家在门口用好看的果篮装了小山般的沙糖桔，进店消费的人都可以拿。

陈柏川讪讪的收了手。

他突然还有点怀念从前苏恬恬当狗腿的日子，护他跟护宝一样。

虽然只是图他的解题答案。

苏恬恬就是这么势利且现实的一个人，你要是有好处给她，她就笑脸相迎，你要是分她蛋糕，她就把你当豺狼虎豹。

但她十分心软，很好收买。

甘嘉莉就是摸清了这点，靠着三年如一日的零食，打动了苏恬恬。

本来按照陈柏川和她的交情，不至于连瓣小橘子也不能给，但谁让这人要一声不吭删她微信，还消失一年呢？

那现在就是连橘子皮也不能给他吃一口。

陈柏川嘴角浅浅弯起，语气清冷慵懒：“现在这么凶？”

苏恬恬把整个小橘子全部塞嘴里，鼓鼓囊囊，全吃了，愣是连渣都不剩。

“我一直这副德行。”

苏恬恬想瞪他，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他那双清冷又勾人的脸，睫毛垂下，线条极软极柔，勾勒出一双缠人的桃花眼。

蛊惑人心。

她一时不好意思，别过头，自己脸反倒红了，只是光线暗不太清楚，像是有点累了。

“……”陈柏川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笑了笑，忽然慢悠悠开口：“之前……追债的那群人又来找麻烦，我换了号码，以前那个号不用了。”

这是在解释。

苏恬恬睫毛微动，声音软了几分：“那……后来呢？”

“高考后跟我妈回了汉城老家，后来我妈家里筹了钱，把债都还了，现在已经没有人找麻烦了。”

“我报的是华理大学，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兼修财务管理。”

苏恬恬讶然，所以他其实现在也在沪城读书，且学校也在辅江大学城，还是鼎鼎有名的华理大学，“我还以为你不是清就是北呢，去平城多好。”

“可以报，但我想离我爸那家人远些。”

苏恬恬的声音彻底软了下来：“哦。”

是她想简单了。

轻描淡写几句话，苦头肯定没少吃。

可也不至于一句话都不能讲吧。

转瞬，苏恬恬又释然了，想想陈柏川的脾气，这种人遇上天塌了，都要装出一种“我们还是先吃完这顿早餐吧。”“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今天太阳还不错”的人，怎么可能把这种事情跟别人讲？

苏恬恬没想到累了一年的气，这么几秒就散了。

她转头侧身，又拿了两个橘子，剥好了一个。

晃了晃递给陈柏川。

“我还以为你就要跟大家恩断义绝了。”

勉强恢复到可以吃个

橘子的交情吧。

陈柏川接过这个剥好的，“你冤枉我了。”又望着她手里另外一个：“再剥一个呗。”

呵，还委屈了？

“……”苏恬恬的手一顿：“不要得寸进尺。”

“我也一直这副德行。”

陈柏川忽然靠近几分：“头上有树叶。”

苏恬恬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