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自习。

苏恬恬拿着试卷，看着选择题上那六个红艳艳的叉陷入沉思。

今天正好数学晚自习，教数学的张君放话说今晚错题不改完，明天就不用进教室了。

一般不用进教室的意思就是——通知家长来办公室。

前面的甘嘉莉正鬼鬼祟祟四处收集正确答案，时不时从课桌里掏一片薯片，自己吃或者贿赂他人。陈柏川一脸正气的样子，不在她贿赂范围内。

苏恬恬叹气。

作为一只菜鸡，自然不能指望另一只菜鸡。

她往右瞅了一眼自己的新同桌。

陈柏川悠闲的转着笔，已经完成了作业，开始做别的习题。

苏恬恬瞟了一眼，又一眼。

内心垂死挣扎。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倔强只维持了不到24小时。

手偷偷把试卷往右边挪了挪。“那个……”

陈柏川头也不回，“怎么？”

尾音上扬，散漫轻扬。

仿佛在说：又有什么幺蛾子。

苏恬恬捋了捋耳边碎发，又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狗腿：“能不能……问你几道题啊？”

陈柏川挑眉，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还有两幅面孔。

这变脸也太快了，毕竟昨天她还颇有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概。

但他不知道的是，认怂这件事，苏恬恬从不含糊。这是从小在家锻炼出来的，为了在家里求得片刻宁静，认怂是捷径。

曾淑仪作为外企人事高管，天天用双语舌战群雄，苏建国则打得一手好

太极，但凡有矛盾最后都是唯老婆马首是瞻。

苏恬恬就此成为食物链的最底层，练就了卑躬屈膝的好演技。

“嗯。”陈柏川微微侧身，等着苏恬恬的后文。

苏恬恬脸皮一放，也不讲什么骨气了，掏出错题本，哗哗哗连翻五六页。

“这些都是……嗯，错题。”她又补了一句，“这一张卷子上的。”

陈柏川：“……”

她看起来怎么就……这么坦然，这么骄傲呢？

比他这个年级第一还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