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理想中的场景，也并非理想中的表白。

可那些盘旋在心中，酝酿了无数个日夜的心绪，就莫名的在这一刻被平静的宣泄，如平地惊雷。苏恬恬低头红着脸，轻咬了下唇，嘴唇上还残存着果汁的甜味。

她决定做点什么打破这个僵局。

“我……可以抱抱你吗？”

声音又软又糯，小心翼翼却又有些莽夫之勇气。

苏恬恬缓缓抬头，看向那双她素来不敢直视的眼睛——那双眼生得极美，她隐约能在瞳孔中看见自己的样子。

可她一时无法读透着双眼里的情绪，像是被笼了一层层薄雾，变化万千。

一秒。

两秒、三秒……

苏恬恬低下头，笑了笑：“茶凉了，我去——”

话音未落。

手上却是一暖，苏恬恬侧目低头，是一只骨节分明的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只手轻轻拉着她往自己这边靠。

尚未及反应，已然落入一片滚烫的海洋。

脸烫，耳烫，手烫，心脏也烫。

整个人都像是被煮沸了，咕噜噜冒着热气和白烟。

但格外踏实。

心脏猛然跳动，恨不能立刻穿破胸膛。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陈柏川心脏近乎停滞，在紧紧将人拥入怀中的时候，一分一刻也不能再多等了。他低头看着小姑娘，目光流连，炙热似火。

“幺幺，什么时候的事？嗯？”

声音低哑而热切。

他何德何能，让她动了心？

俗话说“恍然如梦”，陈柏川算是明白了——大概就是一

切如幻梦般荒唐美好，但他还是飞蛾扑火般，愿意相信。

埋在他胸前的小脑袋动了动。

“不告诉你。”

乌黑的杏眼抬起，偷偷瞄着身前的人：“你也没告诉我。”

陈柏川低头，认认真真看着她。

他忽然笑了，轻轻唤了一声：“幺幺，我说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你信吗？”

苏恬恬怔怔的看着他，心想这样的情话果然十分动听。

可她头脑尚算得上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十分坦诚：“不信……我哪有那么好。”

他们初见的时候，陈柏川是所有人眼中熠熠生辉的太阳，而她是个平庸无奇的人——就是那种没有很优秀，也没有很糟糕的人，所有事都中规中矩，别人找不到缺点批评，也找不到优点赞扬。

苏恬恬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两个字——

平庸。

这似乎比“坏”更糟糕，毫无记忆点。

既引不来赞美，也引不来批判，甚至连她自己也谈不上喜欢自己。

那么此刻有人说喜欢——就像是一剂毒药，一根鱼刺，一个咒语。

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无法自拔，身陷囹圄。

“幺幺。”

陈柏川又轻轻唤了她名字。

唇齿的气息拂过耳尖，一阵酥麻，她不由得打了个颤。

苏恬恬试探着，缓缓抬头。“嗯？”

两人四目相对。

陈柏川不说话了，只是忽然鬼使神差般伸出手，轻抚上了她的面颊。

苏恬恬没有躲开，尽管脸颊已然滚烫。

他的手掌宽大有力，先

是有些抖，再是笃定，紧接着不轻不重的摩挲了一下。她忍不住想要埋头，脸却被轻轻托起。陈柏川垂下眼睫，目光流连，指腹抚上少女嫣红的唇，碰了一下，温润柔软，因为刚刚吃下的橘子，被果汁晕染出的一点点甜味。

一切都带有强烈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