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恬恬：“……”

听这腔调，看来是恢复力气了。

她正在想象，如果这人……知道她嘴里的渣男就是他自己，该是一幅怎样的心情。

啧啧。

“我是这么饥渴的人吗？”苏恬恬也插科打诨，装作一副大老爷们儿，浑不在意的样子。“我要是，这么多年，你清白能留到今天？”

苏恬恬一旦没脸没皮就肆无忌惮。“唉，不过你能有

什么清白？”

陈柏川偏头，眼神落在她故作镇定的唇边，在阳光下，热烈可爱，像初绽的玫瑰。他顺着她的话，继续毫无正形，“也是，不过我这么不清白，你都偷拍……”

苏恬恬细眉微蹙，觉得后面必没有什么好话，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果然——

“你看上什么了？”男人忍着笑，胸膛浮动，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陈柏川侧头看着苏恬恬，喉结上下慢慢滑动，眉目含情却又极其轻挑，一看就是调笑，长睫懒懒垂下，整个人都是一股漫不经心的劲儿，再加上刚才晕倒，肤色冷白里透着点孤寂出尘。

这语调乍一听，低沉懒散，竟像是在抱怨

——抱怨有人看上他。

苏恬恬眨眨眼，心跳骤跌。

看上什么了？

当然是看上……看上你了。

苏恬恬见不得他那双眼睛，但此刻转头未免露怯，她便稍稍仰头，也直直盯着陈柏川。

可半句话也答不出。

唯余沉默。

陈柏川的笑一僵，显然也没料到她的挑衅，但此刻小姑娘脸被冻得通红，连带鼻头也是可怜的红色，一双杏眼波光粼粼，细眉微扬，雪肤似玉，一颗红唇樱桃般缀着，诱人摘撷。

那一点点凶狠早就被消磨，只剩下无尽漫长恼人的渴望在这一瞬被激起。

明明他压抑了那么久，然而在此刻——

就像雪崩一般。

只是因为有人呐喊了一声，只一声，高山积雪就可以崩裂。

也只是因为有

人看了一眼，只一眼，意志就可如垃圾般丢弃。

苏恬恬也愣住了。

她本来以为这人会再说些调笑的话。

但那双桃花眼的笑意却在此刻凝结，只那样看着她，荡漾着暧昧不清的因子，格外缱绻又柔和，半真半假，让人分不清，看不透。

仿佛是……极其认真的打量。

就像他从前研究函数题，解方程式一样的认真。

让人……害怕。

但只有陈柏川自己知道，这不是认真，或者说不仅是认真——

而是贪婪。

他渴望太久了，奢求太久了，否认太久了。

以至于一点点诱惑出现，他就猝不及防，甚至……

身体忍不住前倾了两分，抬手，用拇指轻轻拭去了落在她脸上的一片雪花。

一气呵成，神色不改，仿佛真只是为了那一片雪。

苏恬恬愣住，脸像火烧，又沾着雪的凉，和男人指尖的烫。

紧接着，陈柏川听见小姑娘调侃的声音。

苏恬恬取笑：“你撩小姑娘都用这套？这么贴心，让人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哪里有人，荒郊野岭，高空白云。

他能让谁误会？

冷风拂面，陈柏川清醒过来。

退后。

坐直。

他嗓音低哑，“哦，是吗？”

苏恬恬挪开眼睛，侧头看着下面的针叶林，拢了拢围巾不想让人看清她发烫的脸。

紧接着她就听见了更加滚烫低沉的声音。

“那就误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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