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枭雄落幕大变将起(1 / 2)

正康三年六月十七,大夏皇帝荣南风宣布移驾南山清凉宫避暑,所有政事,一律交由左右府相协理。

风,

来了。

那么荣南风究竟什么病呢?能让这个如日中天,虎踞中原的大夏王朝皇帝连理政都困难了呢?

这是一种不是病的病。

荣南风生于乱世,也经历过战争,知道民间疾苦,知道人性的恐怖,他是一个善良的人,更是一个过分善良的人,所以当他成为了皇帝以后,他竭尽所能的去建设自己的国家,造福自己的百姓,每天超长待机工作十个时辰左右(20个小时),无论全国各地,每每有死刑案,他必亲自查阅案卷以防冤假错案,粮食调拨超过六万担他必亲自过问缘由以及损耗。

在荣南风以前,各国苛捐杂税花样繁多,种地得交租税,打井吃水交打孔税和吃水税,生孩子要交添丁税等等。税名之奇葩让现代人耳目一新,目瞪口呆,一句水深火热并不能形容劳苦大众的处境。

然而,荣南风来了,同样饱经风霜的荣南风来了,他用无比的勤奋以及满腔的热血在改变他所能改变的,他打压氏族门阀让其还利于民,他大开文武科考为国家笼络了一大批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俊才,他取消了大大小小八十二种杂税,而且终其一生,他也只有一个皇后四个妃子。

在他在位的十数年间,大夏一片生机勃勃。

万物复苏,普天同庆。

他虽然没有带领自己的国家变成那个梦想中的理想国。但是,他已经做的够多了,长久的辛劳,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年仅四十二的他已经满头白发,左眼近乎失明。

塘州大战时,荣南风高度紧张,他调集粮草,分派援军,日日夜不能寐。

当塘洲大胜的消息传来,荣南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然而还没有等他高兴太久,夏军屠掠塘州的消息就传来了,荣南风顿时怒气攻心,“呼延德清啊呼延德清,若你不能约束韩得虏的韩家军,身为三军统帅,你就应该请王命旗牌砍了他韩得虏的脑袋,纵兵屠掠,塘州民心难收,天下人为免屠城之祸,必定合纵连横以我大夏为敌!呼延德清韩得虏你们毁我大夏百年大计啊”

大喜大悲之下,荣南风再也扛不住了。

这个大夏的顶梁柱崩塌了,从开始的眩晕不止,到后来的大小便不能自止。

他软禁了后宫所有知道他病情的人,他偷偷让能力最强的太医假装请假,然后住进内苑为他偷偷治病,可是他的身体是因为过度劳累,透支光了所有的本钱,太医也无力回天。

只能按照荣南风的要求,不断的开各种虎狼之药,不断的催发他身体的最后一点精力。

好让他们的皇帝陛下,在上朝的时候不被臣子看出来任何破绽。

每次上完朝,荣南风都是最后一个离开,因为每次上朝对于他来讲,都是一次煎熬,他的衣衫会被汗水打湿,更有甚者会小便失禁,谁也无法想象荣南风内心里的落寞,孤独。

一代英雄,万民敬仰。

居然尿湿了自己的裤子。

可是他还要撑着,他不能让满朝文武察觉他的虚弱,即是为了继续威慑宵小,也是因为,

他是大夏皇帝荣南风。

他刚行直率,伟岸博力!

他北击匈胡,南扫六合。

他一生高傲,他睥睨群雄。

他于万千人丛中起,

他同万千人而奋斗!

他可以壮烈的死,

他不可以让别人看见他的行将就木。

可是他终究撑不住了,

他顺着那可笑的黄钺案罢免了呼延德清,

即是对于呼延德清屠掠塘州的惩罚,

也是为了肃安王,

尺儿啊,为父最得意就是你啊!

这一刻,没有什么皇家礼法,只有一位父亲对最小孩子的溺爱。

七月二十,他纵容文官集团的成果来了,这也是他最想要的。

御史陈知行,右府相参事莫不同,陈太子十六过,奏疏曰《太子结党逆篡疏》《太子害国比奸疏》其中文辞华丽,合辙押韵,颇具抽象批判浪漫瞎扯主义风范。

奇怪的是,这次左府相郑蕴侠,约束左府相关人员,不得参与任何皇家事宜,所以左府安静的像一盆水,为什么呢?

时年五十六岁的左府相郑蕴侠,饱经沧桑,有些事他不知道,但是他可以嗅到危险的味道,况且他已经老了,他已经位极人臣,再往上一步,就是那个位置,而那个位置是他不敢动非分之想的。

所以无论谁即位,他都无法攫取巨大的利益。

那还掺和什么,走,找御史司陈老头钓鱼去。

然而,御史司陈老头(陈时敏)再也没有机会和他钓鱼了。

荣南风想要的已经摆在这里,两封奏疏,他一封也没看,即使在最后的日子,他也是清醒的,他知道这都是瞎掰。

可是他不在乎,他要的只是理由。

七月二十九,荣南风下旨,罢黜太子,立肃安王荣尺为太子!

然而,这道旨意并没有实行。

因为一个人,

御史司陈时敏,

他并不是皇帝随行的人员,

他来南山这里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老了,想要告老还乡。

恰好碰见传旨太监,偏偏这个传旨太监爱得瑟,且嘴巴大。

见到陈时敏,就嘚瑟了两句。

然后他就后悔了,因为那个平时瘦巴巴,看起来已经快要入土的御史司陈老头,爆发了。

陈时敏一把抢过圣旨,撕个粉碎。

然后直接就往内院闯,

因为他是朝廷三司之一御史司的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