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小七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有点恶心的感觉,可我没有把烟扔掉,我又给小七吸了一口,我低下头收回烟的时候说:“心里不舒服,疼得厉害。”
“自己身上的肉不疼就不是人了,别怪云飞扬,虎毒不食子,不说不证明不知道疼,他没你想的那么坚强,男人有时候只是硬撑着。”小七把嘴里的烟雾吹向了一旁,我又吸了一口烟,忍不住的咳嗦。
“想不明白,一个孩子再坏也坏不过大人,她才两岁都不到。”可云飞扬竟然如此的决绝,好歹是他的骨血。
这两年我为什么会受制于人,云飞扬不会不知道,那孩子对我的意义云飞扬比谁都清楚,可是云飞扬还是选择要结束那孩子的性命。
我不懂,毕竟是我们的孩子,云飞扬这种绝情的做法是为了什么。
难道说两岁的孩子就认定了自己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了么?
我不否认我对日本人没有好感,可我不能认同云飞扬的做法,孩子是无辜的。
“没什么不明白的,要是我的孩子流落到日本,带不走我也会这么做。”小七的口气变得无所谓,就好像再说的不是一个人的性命,也不是我和云飞扬的孩子。
我抬起头看着小七,小七对着我笑了,继而站起了身,离开的时候小七说:“很多的事情走到今天谁都不想看到,可是发生的终究是发生了,你该有心理准备。”
那天之后云飞扬几天都没有出现,回来的那天一身的雨水,进了门直奔着我走了过来,到了跟前一把扯开了我身上的被子。
没有任何的言语,云飞扬生涩的占有了我。
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可我没有吭一声。
我知道那孩子走了,云飞扬亲手送走了那个孩子,那孩子在也不会回来了。
那一夜云飞扬一直不肯睡觉,似乎是身体的那里在痛着,就连脸色都是苍白的。
我看着云飞扬,无声的流着泪。
我问云飞扬:“她长得像你还是我?”
云飞扬仰躺着,许久才吟痛的说:“像我,特别是眼睛,狭长的一双丹凤眼。”
我转过了头看着云飞扬,云飞扬的眼角有了泪水,看了叫人心痛,不忍心的转开了脸。
“她会叫爸爸妈妈么?”是说日文么?
“会。”云飞扬伸手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房间里瞬间黑了,我的泪顷刻间如泉涌一般的滑落,我听见云飞扬哭泣的声音,凄厉的叫人忍不住捂住了嘴。
如果是这样,当初就该让那孩子不要来到这世界。
那之后云飞扬带着我离开了日本,在飞机上告诉我上杉藤野死了,樱花会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没有说话,双眼看着飞机外的云层,我想那孩子会不会也在看着我。
云飞扬起身离开了,不是很久小七才走过来,坐到了我的面前。
“给我点根烟。”小七的手可以动了,自己在身上拿了一包烟出来,但还是不能像以前一样的灵活,有些僵硬。
我伸手给小七点了一根烟,放到了小七的嘴上,小七看着我抬起僵硬的手,用手指夹住了烟卷吸了一口。
我也拿了一根放在嘴里点着了,上一次吸的时候有点喝醉酒的感觉,这一次不知道会不会。
我吸着烟扔掉了手中的火机,什么也不说的看着飞机的窗外。
吸了一口才知道,还是很呛,呛得我咳嗦。
小七又吹了我一口烟雾,呵呵的笑了。
我没有理会小七,只是一个人看着窗外,很久我才问小七:“你说真的有天使么?”
“听说是有,不过我一直觉的天使是外国货。”小七说着也看向了机窗外。
我想笑,可我笑不出来。
就这样,我和那个孩子永别了,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下飞机的时候云飞扬拉住了我的手,十指相扣的走下了飞机。
我看着云飞扬握着我的手,慢慢的收紧了,却没有了当初的感觉,或许这就是开始与结束的不同,悸动与淡薄。
因为明若海的人很多,虽然已经分几批回国,可还是十几个人跟着云飞扬一起。
走在机场里这些人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云飞扬不以为然的一手拉着我一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走着。
那个曾在夜里哭过的男人变了一副样子,而这个男人亲手杀了我的孩子。
我转开头看着走在身边一边吸着烟一边看向前方的小七。
小七的脸色不好,眼神似乎有着寒冽。
我顺着小七的眼神望去,才发现机场的门口站着一个邪魅如斯的男人。
男人的长相极具邪魅,特别是那张刚毅中透着邪魅的轮廓,且不说五官精致,就是整张脸庞的立体感都叫人移不开双眼。
我在想就是这个男人得到了小七的荣幸么?
可就在这时一个机场的保安人员突然拦住了小七的去路,要小七把烟掐灭,还说要深刻的检讨。
小七看着保安人员不由得皱眉,回头看了眼云飞扬,云飞扬没有理会,小七转回头对着那个相貌堂堂的保安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希望你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嚣张,这就是小七,不管什么时候都很嚣张,即便是那双手不能再玩骰子了。
那天云飞扬替小七跟保安道了歉,并拿出了纸钞交了罚款。
小七没有什么表情走进了那个看着小七的男人,云飞扬带着我走了过去,我听见那个男人问小七手怎么了。
小七并没有回答男人的话,而是用那双水晶一样的眸子扫了一眼男人,继而回头看了眼我和云飞扬说:“你们先走。”
云飞扬看着小七,又看了看我,才说:“有事给我电话。”
“嗯。”小七答应了一声,云飞扬这才带着我离开,至于身后的那些人也跟着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小七,才发现小七那双眸子里都是寒冰。
我转回头思忖了一会,对小七还是有很多的好奇。
走出机场,机场的门口停着几辆黑色的车子,车子的外面站着几个人,蒋天祺和明若海几个人都来了,见到云飞扬没有多余的话,都各自上了车。
云飞扬带着我坐上了最后面的那辆车子。
一切就这样了,看上去是那样的平静,可是我知道,这平静下已满是伤痕了。
就好像我的心被生生的撕裂,在缝合,然后在撕裂了一样。
而我,为了这难以承受的撕裂,选择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