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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回来了。”

这句话承载了多少希望与等待,我不得而知。唯一清楚的是,这个坚强了一辈子的女人,生平第一次未曾掩饰内心的软弱,卸下所有盔甲,从一个母亲的角色蜕变成一个孩子的形象,将我当成了最后的依靠。

我与她心知肚明,这是我们能够陪伴彼此的最后时光。

可命运的残忍之处,不在于能够陪伴彼此的时间寥寥无几,而在于这最后的片刻光阴里,她没有一刻好过。

她一直都在饱受折磨——日复一日永不停息的输液,胃部转移无法进食的苦楚,腿脚水肿、皮肤皴裂的疼痛。她抱着我,一边流泪,一边说:“痛的时候,我就念着你的名字。很多时候都想一走了之,可我舍不得你。”

那一刻,我比任何时候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