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宗月生母难产而死时,他为什么没赶到跟前?
宗家主眼前一阵恍惚。
距离当年之事太久,他几乎都想不起那些细节来。
只是隐隐约约记得,他年少时曾执着又深情地喜欢着宗月生母。
那是他的发妻,他为她对抗家族,顶着所有压力将她娶回家。
他为她修建兰馨苑,尽一切可能装潢豪华,只为她住的舒适。
只是
宗家主蹙眉,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娶了原主生母之后,宗家虽被迫接受了她,可依旧想着给他娶一门得力的妻子。
因此,宗夫人便在两家安排下,常来宗家走动。
彼时宗夫人还是正值豆蔻、容貌美艳的少女,一次两次他能拒绝,可时间久了呢?
宗月生母全心全意信任着他,他跟宗夫人见面几次后,她依旧没有察觉,于是他胆子便大了起来。
宗月生母产后大出血那天,他其实跟宗夫人在一起。
那时是怎么回事呢?宗夫人生病了,他前去探望。宗家报信的小厮被宗夫人的婢女拦住,他根本没得到消息。
等他知道时,早就为时已晚,宗月生母已经去了。
他不肯怪自己,又找不到理由怪宗夫人。宗夫人完全不知此事,事后得知,还几次三番给他道歉。
他只能将责任怪在刚出生的宗月身上。
若不是要将宗月生出来,宗月生母怎会死?
宗家主抿着唇,久久不语。
尽管如此,他脑海中还是不自觉想起宗月的质问,做决定
前,想想她难产而死的母亲。
他神色复杂望向宗夫人,今时的宗夫人数次设计陷害宗月,何等毒辣。那当年,正值青春年少的她,是当真不知情吗?
“先将夫人关起来,如何处置,等本家主安排。”
宗家主挥了挥手,他感到几分疲惫。
今日本想借由此事给宗月一个下马威,好好管教这个因得了梁苏暮青睐就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女儿。
哪知宗夫人告诉他的事本身就是杜撰,他却毫不怀疑的信了。刘能呈上信件的那一刻,他几乎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面子被宗月放在地上踩。
何等荒唐,二房母子还在啊。
“母亲。”宗家主疲倦地喊了一声,他上前搀住宗老夫人:“我扶您回房休息。”
老夫人沉默不言,宗老太爷临走前交代她好好照顾宗月,她却丝毫未去照拂。
今日之事若他们占理还好,可偏偏不占理,被宗月反将一军。
宗家主扶着她走出去,眼神都没给宗夫人一个。老夫人却眸光阴鹜,暗含警告地望了宗夫人一眼。
宗夫人的心,就那么一寸,一寸,凉了下来。
她维持原状跪在地上,身边是替她求情的宗冉和宗晨。可惜这两个老夫人平日最疼爱的孙子孙女,到最后都没能帮她博来老夫人的帮助。
她浑身气得颤抖,宗老夫人临走前的眼神什么意思?不就是在怪罪她吗!
宗家这对母子何等无耻,一个宗家的家主,一个宗家后宅的最高统
领,当初她计划对付宗月的时候,就不信他们不知道!
如今事发,却是将全部罪责都推给她了。
好啊,真好啊!
“母亲”
宗冉见她周身气息越发阴沉,担忧唤了一声。
“你这幅样子做什么,本夫人还没死呢!”宗夫人斜睨了她一眼,语气冷淡。
“母亲。”宗晨见宗夫人斥责宗冉,撒娇道:“姐姐也是担心您。”
“是啊。”宗夫人脸色很快由阴转晴:“母亲这辈子有你们一双儿女,也算知足了。”
她拍拍宗晨的头,眼神宠溺。
宗冉僵在原地,静静地、甚至冷漠地瞧着这母子温馨的一幕。
“扶我回去吧。”宗夫人命令宗冉道:“刘家尚在,她宗月想让家主休弃我,绝无可能。”
“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她嘴角讥讽。
宗家主迟迟未能下定主意如何处置宗夫人。正如宗夫人所说,若将她休了吧,刘家定会施压。若不休弃,宗夫人犯下这么多罪责,如何能令宗月心安,他又如何服众?
他连续几天睡不好觉,急的嘴边起了好几个火疙瘩。去老夫人那里求助,老夫人也是无能为力。
她同宗月关系并不融洽,怎么知道如何安抚宗月?
最后宗家主还是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敲响了二房的门。
“什么风把大哥吹来了,真是稀客。”二太太微微一笑。
她似早预料到宗家主会来,对他想说的话心知肚明,却又丝毫不提。
“我这里
有前些天二丫头回来时送我的上好茶叶,大哥尝尝。”二太太为宗家主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