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梁苏暮击溃,就是立了大功,甚至堪比从龙之功。
是以苏家阵营如同打了鸡血般一条条给梁苏暮加罪名。
至于梁苏暮阵营众人,更是激动。他们效忠的王爷得胜归来却入了狱,没看举京哗然吗?都是被此事震惊到了。
这怎么能!?他们期待了那么久王爷回来,苏家简直欺人太甚!
双方都卯足了劲,局面一时僵持不下。
天牢内。
梁苏暮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听见脚步,梁苏暮略微抬眸,触及那人面庞的一刹那,眼神瞬间冷淡无比。
苏嫣然亭亭而立,站定,挑眉望着梁苏暮:“怎么,摄政王不欢迎我来?”
“你来做什么?”梁苏暮面无表情。
“你不欢迎我来,却期盼着宗月过来。”苏嫣然随意坐在狱卒平时坐的椅子上,挑衅道。
“可事实上我来了,宗月依旧住在导致你成阶下囚的苏家,给苏相当义女。”
“你想说什么?”梁苏暮别开脸。
苏嫣然静静盯着他:“谁真的爱你,谁假的爱你,还不清楚吗?”
“我先前的承诺,还作数。”
她指的是梁苏暮娶她,她就会帮助梁苏暮,成为他在苏家的卧底。
“宗月什么也帮不了你。”苏嫣然冷声道,意图令梁苏暮清醒过来:
“她一面与你缔结婚约,一面与你的死对头交好。”
“别说你的下属不能全心全意信任她,就连你。”她轻嗤:“摄政王殿下,你可以完完全全信任她不会背叛你吗?”
“为何不能?”梁苏暮抬眼,与苏嫣然对视:“至少本王在边境生死不明时,是她主动、独自一人奔赴边境。”
“也许是苏家命令呢?”苏嫣然下意识反问。
事实上,宗月临走前跪在苏相书房一天一夜的事,在苏家闹得很大。苏家上上下下没有不知道的。
可那又如何呢?梁苏暮不是苏家人,他不清楚那么多。
“没有也许。”对着苏嫣然,梁苏暮依旧面无表情。
他声音沉着又坚定:“苏小姐回去吧,你的提议,本王永远不会应允。”
“本王永远相信宗月。”
“她与杨管家自幼相识,当年她家里人也是走了杨管家的关系将她送入宫中。”梁苏暮声音嘶哑:“直到她入宫杨管家才知她不是自愿,十分愧疚,自此多番照拂。”
“母妃逝世,也是他将母妃安葬在这里。”他又道:“他说母亲唯一的遗愿便是葬在这里,往后自由自在,不受任何束缚。”
“她死也要离开皇宫。”
宗月深深闭眼。
“她已经被葬在这里,又有你这样的好儿子,定会十分高兴。”
梁苏暮没有回话,只身体力行地紧紧抱住她。
良久,他才道:“对不起。”
宗月没听清:“什么?”
梁苏暮不自在地转头,嘟囔道:“今日没经过你同意,就将你带到这里,对不起。”
哪有还没将人娶进门,就带着她来见亡母的?
闻言,宗月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无妨。”
她双手上抬,搂住梁苏暮脖颈,踮脚,请问他额头:“我很高兴。”
很高兴他不把她当外人,很高兴他如此脆弱的时候,她能陪在他身旁。
“我过去对你了解太少,这是我的错。”宗月眸光认真:“我心疼你,希望能了解更多你的过去。”
梁苏暮回望她:“今日是母妃忌日。”
见着宗月讶异神色,他硬着头皮道:“我已经许多年没有看过她了。”
他一直命人定期打扫这里,防止母妃坟前杂草丛生。
可从未踏入过半步。
年幼时看到兄弟姐妹都有母妃照拂,怨恨她为何逝世那样早,怨恨她为何不给他留下一点助力。
长大了,明白了,却跟京都遥遥万里。在边疆的每日每夜,他回望京都星空,不知心中该想什么。
后来回了京都,近乡情更怯,他一直抗拒来此,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为自己这些年心生怨怼表示歉意。
幸好,他身边有了宗月。
也许宗月不清楚,她之于他究竟是何等意义。有她在,他的心才会安然。那颗一直漂浮在空中虚无缥缈的心,才会降落。
今日是母妃忌日,他不得不来看母妃。带宗月过来也是一时兴起,此刻终于庆幸,他带了她来。
否则这无尽的哀痛,他又该露于谁前?
宗月深吸一口气。
她心中被酸胀情绪填满,有那么一刻,她倏地明白了梁苏暮未竟之言,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余光瞥向那无名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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