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既然不能说话,日后都不必说话了。”他道:“陛下贵为天子,即便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待着,也无人敢怠慢您,何况您的下半辈子并不长了。”
说罢,他转身向外间走去。
他的药,足以令明昭帝直至死亡都半身不遂、口不能言。
在经过外间的时候,季宁远身体微微停顿,眸中显可易见闪过几分厌恶。
玉檀一直守在外间,见状,忙摇晃沈贵妃身体,将她唤醒。
沈贵妃眉宇间有挥之不去的疲态,后知后觉反应出季宁远的存在,心中狐疑。
“季少主为何在这里?”她已经下意识朝明昭帝龙床方向望去,只是被层层帘幔遮挡,她什么都看不清晰。
季家也是皇室一根心头刺,如此关头,陛下定不会召见季宁远。
所以来者不善?沈贵妃心中揣测道。
季宁远望着她,皮笑肉不笑:“贵妃娘娘可愿出去一叙?”
沈贵妃想了想,欣然应允。
片刻后,明昭帝寝宫外的树荫丛中传来声声羞人的喘息。
男人在沈贵妃身上驰骋,惹得沈贵妃娇声连连。
满心以为男人是季宁远的沈贵妃心想,年迈老人的精力果真不能与年轻男人同日而语。
她入宫之后,除了前几天被算计与太子承欢,鲜少有能被如此满足的时候。
明昭帝已经年迈了。
不知宗冉当初使了什么法子怀上孩子,总之在那之后,她一直隐有怀疑,明昭帝无法生育子嗣了。
身为女子,却因入宫不能体会当母亲的感觉,在沈贵妃心中颇为遗憾。
而今季宁远如此行径,却令她心满意足。
季家少主啊,整个云梦国女子的梦中情人,她闺中时也曾对其抱有幻想。没想到未嫁季家,嫁进皇宫却体会到了。
这人正在与她行闺房之乐。
她不知晓,在距离她与男人不远处的梧桐树后,真正的季宁远瞧着二人所处位置,耳中不断传来那引人遐思的喘息,嘴角讥嘲。
区区贵妃,怎配他牺牲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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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昭帝苏醒之后的第二天,梁苏暮快马加鞭从雁门关赶回来了。
彼时李恒已经将四大家族之人关押许久,众人皆怨恨横生,尤以苏家人最为显眼。
许是因为苏家大本营本就是京都,朝廷几乎八成的官员都出自苏家嫡系或是旁支,抑或是苏家党羽。
这些人被苏家指挥,扬言不将苏相放出来绝不上朝,已经接连罢朝几日。
他们各自身居要职,剩下那两成的官员难当大任。短时间内李恒根本找不到替代他们的人,即便找到了,无人交接指引,也无法贸然上手。
因此政务已经被推脱、积攒了好几天,李恒又不可能弃之不顾——这些政务,样样关系民生。
李恒险些就兜不住底了。
幸好梁苏暮回来了,能拿主意的人回来了。
“边境战事稳定了?”宗月抿了口茶,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风尘仆仆的人。
梁苏暮颔首,在宗月尚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把抱住宗月,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
宗月先是怔愣,随即觉得好笑,梁苏暮也太孩子气了些。
她双手环在梁苏暮腰间,静静依偎于他怀中。
宛若岁月静好。
过了好久好久,宗月已经哈欠连连,梁苏暮这才出声道:“我很想你。”
他这一走,也走了足足有两个多月了。
宗月自他怀中出来,下意识伸手,抚摸他的喉结,一点一点向下
梁苏暮猛地将她的手抓住,觉得自己身体某处发生了变化:“你做什么?”
“啊?”宗月眼神无辜,嘴巴稍微嘟起:“我什么也没做啊。”
她狡黠地打量眼前男人模样,清瘦了些,却也愈发沉稳了。
他的胡茬许久未曾打理,自边境战火中抽身,梁苏暮的气质显可易见发生了改变。
梁苏暮抓住她的手,再不肯放开,以免她乱动。
“你最近过得好不好?”他问道。
宗月沉默了一瞬。
她没说谎,只道:“最近京都局势动荡,发生了很多事。”
“我知晓。”梁苏暮颔首。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这么着急赶回来。
“先别说我,说说你吧。”不让动手动脚,宗月只能低头,脸颊在梁苏暮粗糙的手背上蹭了蹭:“边境战事如何?你可有受伤?百姓怎么样?你为何突然回来,是边境战事平息了吗?”
梁苏暮瞧她像小猫似的动作,颇觉好笑。又听她抛出一连串关心他的问题,心中又是微暖。
他耐心的一个一个回答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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