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居城主之位,混到他这般田地,自然十分凄凉。
“安东烈枉费我一片信任!”
宗月挑眉,对先前发生的事情猜测了个大概。
无非就是世代守护雁门关的安家突然出现了个另类。哥哥恪守族规,弟弟暗中叛变,最后利用哥哥的信任成功夺权,令哥哥变成阶下囚罢了。
至于弟弟叛变原因,有很多种,不外乎是金钱、权势、地位,或是安家上一代本身就没将孩子教育好罢了。
想及此处,宗月又叹气。想来恒英背叛梁苏暮的原因也大同小异,能与安东烈勾结辽东,定是那边许了什么好处。
不过
“城主可知,摄政王是否还有忠心于他的旧部没有被抓?”宗月又问道。
安东昊摇头:“忠心于摄政王的旧部,全部被抓了。恒英心胸狭隘,有他自己的前车之鉴,断不会留下任何摄政王心腹。”
宗月瞬间肯定了心中某个猜想。
她与秋娥对视,沉吟片刻,道:“若有机会,本将自会全力救出城主。届时雁门关之事,还请城主多多帮助。”
翌日。
雁门关南面的城门大开,由晚晴伪装成宗月模样,带领一千禁卫军入城。
一千禁卫军经过一日休整,精神面貌已经比昨日好了不少。
摘星楼一千属下一部分混在队伍中,一部分借城门处打掩护,用了别的方式入城。
安东烈身后领着一顶小轿子,大腹便便出现在城门口,舔着脸道:“微臣拜见镇
国公主。”
这边,晚晴坐着的轿子里一片宁静,显然没有搭理安东烈的打算。
安东烈脸色难看。
自打他成了城主,谁还如此给过他难堪?这个恶毒的女人!他定要将她踩到身下,一雪前耻!
“城中已经为公主准备了轿撵,还请公主下轿,换上这顶轿子。”他压住怒气,指了指自己身后那顶小轿。
那轿子朴素至极,显然与镇国公主的轿子不是一个级别。
良久,空中才传来晚晴淡然的声音:“为何要换轿?”
“城中路难以行走,公主乘您的轿子恐怕会遭遇颠簸。”安东烈给了一个十分扯的理由。
“是么?”晚晴嘴唇微动:“本将坐惯了这轿子,城主好意本将心领了,但还是不必了。”
安东烈神色讪讪,满含恼怒地瞪向那顶软轿。
玳瑁就守在晚晴轿子旁,早已察觉此间气氛诡异,此刻更是陡然拔剑,直指安东烈:“城主对将军有何不满?”
凌厉的剑气直指安东烈,他瞬间腿软,随即想想城中的布置,暗骂一声,这才赔笑道:“不敢不敢。”
说罢,他用阴阳怪气的眼神望向晚晴所在软轿:“公主不愿下轿,那就不下吧。”
他再不推脱,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城主府赶去。
宗月和秋娥就守候在必经之路,待晚晴他们过来,无声无息与晚晴互换了身份。
“小姐!”晚晴低呼出声,脸色难看:“今日城门迎接,只见城主,不见边境数十万
将士领头人,看来是不将您放在眼里。”
就连那城主,也是倨傲无比,毫无恭敬之意。
“无妨。”宗月摇摇头,闭目养神:“到了城主府,还有一番鏖战。”
今日的接风宴,必是鸿门宴。
再次踏入城主府时,宗月嗤笑。
昨日来时匆匆,今日才察觉,这城主府有数不尽的珍瓷玉器摆在明面,更是大胆以明黄色装饰,许多地方还缀着黄金。
瞧起来不只没有雅致精美之感,甚至颇有暴发户的气氛。
而听闻雁门关安家世代忠良,除基本温饱外,其余财帛全捐赠给城防建设,两袖清风。
这些金银财宝从何处得来,可想而知。
宗月垂眸,眼底有了冷意。
“公主,您这边请。”安东烈嘴上恭敬,身体却不这样表现。
宗月抬眼,语气讥嘲:“本将乃陛下亲封的边境新任主将,城主合该唤我将军才是。”
安东烈身影微顿。
他不由心中嘲笑,率领一千禁卫军的主将?自京都发了昭告以来,雁门关谁不把这位公主当做笑话?
瘟疫起源于岭南一带东南方,肆虐速度很快,不出一月,瘟疫已向多边扩散,岭南深处、云城、北郡等地方皆有疑似感染者出现。
京都附近来自岭南的流亡者也越来越多。
奇的是,据众人探听的消息,岭南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季宁远竟依旧坐镇京都,潜伏在暗地里。
他在等什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