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梁苏暮后院根本没有女人。早先有宗月在,那些动了心思往后宫塞人的家族,都被宗月好生警告了一番。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再对梁苏暮后宫动心思。
但现在,梁苏暮早就不蜗居雁门关,已经入主京都了,等他大败岭南,就是名副其实的云梦之主。
自然不可能后宫只有一个女人。
甚至连一个女人也没有,宗月已经许久没出现在大家眼前了。
一曲终了,司徒若福身,向梁苏暮行礼。
“敢问陛下,”她小脸通红,眸中却闪着算计的光:“臣女仰慕皇后娘娘已久,不知娘娘病情何时好转,也叫臣女能一睹娘娘风采。”
宗月断发断情、与梁苏暮和离,自雁门关离去,只有军营里的人知道。
这群人后来也以为宗月已经回去,真正知晓宗月没回去的,就只有更少数的人。
梁苏暮不对外解释宗月去向,众人只能靠猜。病中修养,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借口。
至于那样一个英勇、活蹦乱跳的皇后怎会突然病重难以出现在世人面前,这样的逻辑问题,没有人不长眼会去问梁苏暮。
现下,司徒若问出这句话,宴会气氛肉眼可见的变了。
众人僵硬地握着酒杯,面上仍是热情的笑意,仿佛在跟旁边的人把酒言欢。
但私底下的目光,却都关注着梁苏暮的反应。
不愧是在京都为梁苏暮当卧底的家族,司徒若这胆子也太大了。
司徒夫
人正与身边奉承她的人交谈,闻言微微顿住,眸中闪过自得,也打眼等着梁苏暮的反应。
今日司徒若当庭献舞,以及询问宗月下落,都是司徒家算计好的。
司徒家铤而走险,在苏氏手下给梁苏暮当卧底,不知付出了多少艰辛,不讨点好处怎么行?
梁苏暮手底下的宗瑾、李恒,都正年轻,膝下没有子女。别的家中有适龄女儿的,从龙之功都不显著。
司徒家自然而然将目光放在了后位上。
宗月许久未出现在众人眼中,司徒家十分怀疑,她是做了什么惹怒梁苏暮的事,被暗中处置了。
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当着京都所有权贵的面,若梁苏暮依旧对宗月避而不谈,那十有宗月是出事了。
没有避而不谈也可,就算宗月在又如何?从妃位成为皇后的也不在少数。
司徒夫人面上满是势在必得。
梁苏暮骤然捏紧手中酒杯,用不善的目光冷冷瞧了司徒若一眼。
这还没怎么样呢,司徒家谋求的是愈发多了。
司徒若哪里就是那无知草包?自然接收到了梁苏暮的警告,但家中谋求的事情叫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说起来,臣女曾与娘娘有一面之缘,十分期待与娘娘叙旧。”
她不动声色攥紧手中帕子。
说话前后相悖又如何?在场的人里面,昔年出席过潇湘别院宴会的已然很少了。
“是么?”司徒若话落,一道冷淡的女声响起,带着些许讥嘲与
讽刺。
陈将军算是立了大功的,陈思吟的地位自然也不低。
眼下,她冷眼瞧着司徒若,目中是不加掩饰的敌意:“我怎么不知司徒小姐还与娘娘有一面之缘?是哪一面?潇湘别院那一面?”
司徒若心中一个咯噔。
她焦急寻找出声的人,最后发现是陈思吟,眸中闪过震惊。
怎么会陈将军不是早被处死了吗?为何陈思吟还活的好好的!
她一颗心顿时跳的飞快。
潇湘别院那一幕,严格说起来不算她帮了宗月。司徒家不可能有功不领,但那件事,她根本不敢叫梁苏暮知道。
本来是笃定宴会上不会有当初在场的人,哪怕有也没胆子否定她的话,这才堂而皇之说出来。
可现在
怎的就冒出来一个陈思吟!?为何司徒家从未查到,梁苏暮麾下还有一个陈思吟!?
潇湘别院的事情,梁苏暮的确不知道。
但现在,抬眼睨着陈思吟话落后司徒若的脸色煞白,他自然知道有猫腻。
倒也不怪司徒家不知他麾下陈将军的存在,京都大半人都不知道。
毕竟陈将军先前是戴罪之身,还牵扯进了苏宗白入狱的事里。
当初苏宗白因贩卖私盐入狱,可是陈将军告发的。
他再将陈将军光明正大带到身边,岂不是裸告诉世人,苏宗白入狱是他算计的?
他还要招揽人才,自然不会做自己打自己脸的事。
她低头,望了望手中长剑,闷闷道:“你以为我
们行事隐秘到如此地步,都完事了苏家还没收到风声?”
“这”司水迟疑着,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