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来这里说这些话,没有让月儿知道吧。”
“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相亲自来这里就够了,何须月儿知晓?”
苏相语气加重,面上有些许不自在。
“相爷的好意本王心领了。”梁苏暮挑眉:“但是不必,我不会与月儿分开。”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苏相面色一瞬间变得冷厉:“凭你也配娶我的女儿?”
梁苏暮轻哼一声,嘴角嘲弄。
他没有直接答话,反而道:“相爷,你我都知晓,月儿并非宗家小姐,而是苏家三小姐,您的亲女儿苏宗月。”
“举国上下,家世能与苏家匹敌者,除皇室以外,便只有另外两大家族。”
“皇甫临虽与月儿曾有婚约,然心胸狭隘,能力不足。”
“季宁远才能品性俱佳,可依旧手段狠毒,一心只为宏图大业。他与月儿并无感情,甚至几次三番加害月儿。”
“您的嫡长子苏宗白自然也优秀至极,可举国之内,除了我,您上哪还能找到跟苏宗白一样优秀的女婿人选?”梁苏暮反问道。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苏相气笑了:“跟季宁远不过一丘之貉。”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梁苏暮的确算是云梦国人中翘楚,再想找比他更优秀的很难。
这是不是从侧面说明,他的女儿眼光还是不错的?
“区区不才。”梁苏暮略微颔首:“我敢自认与季宁远、苏宗白不差分毫。”
“可我虽与苏家作对,但
在政治风雨里,没伤到月儿一星半点。”
“我虽对皇位有意,但曾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除月儿外不会再娶。”
“我麾下左膀右臂,李恒、宗瑾等人,皆对月儿敬重有加,其余虽还有人不满,但掀不起大的风浪。”
“月儿嫁给我,不会受任何委屈。她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婚后也跟现在一样,不会拦着她跟苏家亲近。”
“你在牢狱中娶月儿,本就是让她受了委屈!”
“李恒原本对月儿十分无礼,是因为月儿追随你去边境,这才对她改观。”
“你当真不会另娶他人?”苏相狐疑问道:“婚后月儿做什么你都支持,也不会拦着她回苏家?”
梁苏暮哑然片刻,沉默着解释:“的确在牢狱中成婚不妥,但月儿执意要求,我也无法”
苏相恨得牙痒痒,他瞧着梁苏暮眉眼,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
这厮怎么那么像炫耀呢?
“日后若有机会,我会为月儿重新筹备一场婚礼,让她风风光光嫁给我。”
“苏成元孙子玷污了李恒刚入门的妻子,李恒刚开始对月儿不满,实为迁怒。”
梁苏暮说的十分委屈,就差明晃晃指出来,李恒对宗月不好是苏家人拖后腿了。
“我从未阻止过月儿做什么,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之后也不会。”
他抬头,与苏相对视,语气坚定:“我以亡母起誓,此生除了月儿,不会再娶任何女子。”
苏相眼神阴鹜
盯着他。
铁证如山下,饶是原先笃定自己不会背叛宗月的梁苏暮,都忍不住心中打鼓。
不由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真的将苏嫣然当做宗月,与苏嫣然做了那种事情
倘若事实如此,他再无法原谅自己。
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等苏嫣然腹中孩子生出来之后,滴血认亲,确定真伪。
在那之前,没查清楚真相,他心中厌烦,既无法饶恕自己,也无颜面对宗月,更厌恶见到苏嫣然。
寻常最快乐的时候,就是收到宗月来信的时候。
明月阁、摘星楼的人一如既往在雁门关待着,他们受玳瑁统领,继续为他效力,却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他心中颇为无奈,每每厚着脸皮问他们要宗月来信已是难堪,又不敢斥责辱骂,唯恐得罪了他们,再无法看见宗月字迹。
他知晓这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宗月带给属下们的最后庇佑,也不忍拂了她的意。
只是白日难熬,夜里也难熬。
又碍于苏嫣然,连给宗月送些东西也不能。
如此,他对苏嫣然越发厌恶了。
苏嫣然除了有孕的夫人必须准备的东西,平时生活十分清苦。
不过显然,她对自己在梁苏暮心中的地位心知肚明。
何况她来雁门关,并不是真的要争宠得到梁苏暮的宠爱,对此并不焦急。
李府。
只见宗月郑重地向众人鞠了一躬,而后抬头道:“我今夜要做的事一旦失败,株连九族都是轻的。
你们追随我、信任我、忠心我,我不能对不起你们这份心意。”
司水他们愿意陪她冲锋陷阵,是因为追随梁苏暮,报答梁苏暮。
但眼前这些人,却是她的嫡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