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那满脸的褶子,可不就是岁月的痕迹?
“儿媳可没有说谎。”季夫人笑笑:“许是远儿回来,母亲比以前高兴了不少吧。”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老夫人就从鼻孔出气:“哼!”
“我巴不得他不回来!”老夫人不满道:“瞧瞧他干得都是些什么事!”
季夫人默然。
“原本想着,他一回来就把襄城那事解决了,实在能干!”老夫人撇撇嘴:“可谁又知道,随着襄城能干的名声一起传来的,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未婚妻!”
“真是混账!”老夫人骂道。
“母亲莫气。”季夫人劝道,可她心里也堵着一口气:“从前远儿最是听我们的话,此次突然与家里作对,定是受了那狐媚子的蛊惑。”
“左右那狐媚子如今住在季家,母亲若是生气,找人教训她一顿也就是了。”
说到这里,老夫人叹息:“你当我不想教训她?可远儿说要为大局考虑,不让我们动她。”
“也是稀了奇,我真想不通,那狐媚子到底有哪里好,为何男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喜欢她?”
“远儿也就罢了,偏偏那梁苏暮喜欢,若我们动了她,只怕梁苏暮要找我们拼命!”
季夫人动了动唇,她有心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老夫人说的有道理,倘若真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坏了大事,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行的。
见她不说话,老夫人侧头瞥了她一眼,更气了。
“哎你说,若是当年
那位”季老夫人想到什么,突然出声。
“母亲!”季夫人及时出声打断她。
她摇了摇头:“此事不可提及。”
老夫人也知失言,抿了抿唇:“可难道就这么好吃好喝供着她?”
“老夫人。”旁边的娇俏婢女突然轻笑出声:“您和夫人呀,是钻了牛角尖!”
她是老夫人身边的得力丫鬟,如此说话两人也不觉得冒犯。
“哦?”老夫人挑眉:“你有什么好主意?”
“您这些年吃斋念佛,心肠可柔软了不少。”婢女笑吟吟的:“内宅中想不动声色给人难堪的法子难道还少吗?”
“少主就是再厉害,也是一个男人。老夫人与夫人在内宅生活了大半辈子,难道就没有什么骗过男人的招数?”
婢女眉眼机灵。
季老夫人与季夫人对视一眼,皆是恍然大悟。
“好!”老夫人十分高兴,她站起身:“那我们就去她院子里瞧瞧。”
婢女说得对,内宅中对付人的法子实在太多太多了。
何况梁苏暮现在中毒昏迷,宗月被囚禁,她任何消息都传不出去,就是她们真做的过了火,又能如何呢?
原本王澜是不知这些事的,她没道理趟这趟浑水,与自己婆婆和大嫂过不去而帮助宗月。
她和宗月本也没有什么交情。
无奈季宁远吩咐,令她不得不护一护宗月。
因此她冒险给老夫人跟前自己的暗桩递了信,老夫人和季夫人出门的一刹那,她就得到消息了。
这才迅速跑去告知宗月,等季宁远问起她也算有个说辞。
至于宗月会如何应对,就不关她的事了。
季老夫人和季夫人,带着一干府丁下人,气势汹汹撞开了宗月院子的门。
季夫人扶着老夫人最先踏进去。
可刚进去两人便愣住了。
与院门正对的台阶上放了一把躺椅,宗月大摇大摆靠在那躺椅上,瞧着众人似笑非笑。
老夫人与宗夫人对视,感觉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她们掌控。
“原来是老夫人与季伯母啊。”宗月声音懒洋洋的:“不知二位来我这里做什么?”
王澜给她通了信,但她并不当一回事。
若她能叫这俩人欺负了去,她也不必当梁苏暮的贤内助了。
老夫人和季夫人带来的人凶神恶煞,府丁个个人高马大,婆子丫鬟们更是面色不善。
他们不动声色将两位夫人围住保护起来,而后以防御姿势瞪着宗月。
宗月:“”
“你不要以为远儿开口为你求情,你就能逃过一劫。”季夫人冷着脸:“进了我季家的门,就要遵守我季家的规矩。”
“今个儿,我们就来教教你规矩!”
无奈明昭帝子嗣单薄,先帝膝下的孩子也因当年的苏皇后打压与明昭帝找茬,所剩无几。
他们只能在梁苏阳那里动心思。
皇甫雅确确实实嫁给了梁苏阳,也确确实实怀过孕。
哪怕天下皆知她在苏宗白门前跪着时已经小产,甚至她本人也逝世了。
但是并不
能改变什么。
历史都由胜利者书写,他们现在缺的只是一个名正言顺的起事机会。
随便找个孩子说他是皇甫雅当初那个孩子,那他就是皇长孙。
倘若他们失败,一定会被处死,死后的事情又有谁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