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餐桌的一端，五官俊朗凛冽，如刀刻般的精雕细琢。管家站在一旁，替主人布菜，安苒领着司然从楼梯上下来时，菜刚刚摆好。

“今天的菜好丰盛啊。”司然牵着安苒的手，一甩一甩地撒娇，“安姨，我们坐下一块吃吧。”

管家急忙开口提醒：“小少爷，这不合规矩。”

餐桌上的气压已经开始降低，安苒低着头，感觉几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开口，语气温和平静，“然然，管家伯伯说的对。你好好吃饭，吃完我们继续学习。”

司然抓住她的手不放，左顾右盼，忽然看向坐在桌首的司慕珩，小跑到他面前拉他的袖子，“爹地，我想和安姨一起吃饭嘛。”

童言无忌，传遍餐厅每一个角落。佣人们惶惶地往后退，不敢看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人，生怕迁怒到自己身上。

餐厅里一片寂静无声。

管家有些为难地看着司然，偏偏司然抓着男人的手，扬起一张稚嫩的小脸，“爹地，可以吗？”

听到这句话，安苒紧紧攥着手指，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心脏“砰砰”地跳，像是快要跳出来。司然很聪明，看得出来，司慕珩很喜欢他。

安苒不由得心底一涩，若是她的然然还在……

“然然，你在胡说些什么呢。”耳畔响起程怡馨淡然的语调，用一种谈论天气很好的语气说，“佣人怎么可以和主人坐在同一个桌上？”

“为什么不可以？”司然歪着脑袋问。

程怡馨眯了眯眼，目光扫过安苒身上，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响，随即状似无意道：“欣儿，把我的贝贝带来。”

佣人抱上来一只狗，娇小可爱的博美。

贝贝一身白毛蓬松柔软，十分惹人喜爱。程怡馨把贝贝抱进怀里，替它顺毛。

“妈咪，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司然固执开口。

程怡馨看他一眼，笑眯眯地说：“我已经回答你了呀。安苒，你告诉他。”

司然看着她给狗顺毛，一脸不解，撇过头去看安苒，却见安苒脸色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欣儿看着她，有些不忍。只听见安苒轻启唇，“小少爷，主人是主人，佣人是佣人，就像狗一样，可以宠爱，可以玩弄，但是永远不能把它当人。”

她说得很平稳，一字一句几乎没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