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兮距离他还很远,此刻跑过去北镜曈察觉一样照样可以让十八或者阿宽将自己拦下来。
她得沉住气,起码走到一半再跑过去。
一再警告冲动是魔鬼,激动会降低人的智商,白锦兮神色才如常。
她看向北镜曈,小脸熠熠生辉,双眸发亮,不放心地嘱咐道:“世子,你可要愿赌服输啊。”
白锦兮不知道她这样笑得时候有多好看,眉眼弯弯的,不像平日那般有些难亲近。终于是个明艳娇俏的女子,惊艳到北镜曈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胸膛出急剧跳动的心脏,不受他控制般要跳出来。
他猛地垂下头,不可思议得看向自己锁骨下方起伏处,伸手按了按。
“怎么了?”
那女子没笑了,疑惑地问道。
北镜曈愤怒一甩袖子,看向别处,依旧用那琴弦般魅惑的声线开口,不过就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
白锦兮察觉出了不自然,却不深究为什么这一个字都带着颤意。
她自然而然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朝着那身影走过去。
她想着,她等会非要叉着腰好好骂他一顿,问他为什么好好活着却不来找她,问他是不是快忘了自己。
她还要说她受了好些委屈,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
她帮助过一个人,不是出于情愿,后来那人要杀了她。
她被关进阴森恐怖,暗无天日的地牢了,那里老鼠成群,空气潮湿。那里没有床,地上还全身污水,很难闻呀。
那天
她一整晚都没有睡着,老鼠总有那么三两只妄想爬向她的,啃食她的血肉,不过它们比她还饿,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踩过它们,解决了一只又一只,恶心的触感从脚下传来,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她当时还担忧会不会得病,挺不过去来着。
还有啊,她进过刑室,见着了血淋淋锋利无比的刑具,无论是哪一种,都能让她生不如死,从此沦为废人。
她还被安排做了重活,费心费力种出来的草药被人肆意践踏,一地心血就在短短几刻不翼而飞。
还有还有,她面对过很多很多杀手,她只觉得他们个个面容凶煞,戾气十足,最怕的一次是刀刃距离自己的脖颈很近很近,近到她僵硬在原地。
况且啊,她还不知道他们活没活着,过得好不好。
那么些日子,她都是悬在刀尖上生活,稍不注意就万劫不复了。
…
她走得很平缓,每一步都迈着同样大小的步子,背对着后面那群恶狼,那双狐狸眼中全是眼泪。
先只是泪眼汪汪,还没过几息呢。便不受控制大颗大颗翻涌而下,顺着下巴滴到那身桃色衣衫。
明明只走了一半,她怎么觉着这腿如此沉重,用了好一番力气。
她嘴中嗫嚅着,喊了一声“李子尧”。
却发现声音小的可怜,在喉咙处便给断开了。
她蓦地扼住了脚,站着身子将双手阔在脸颊两侧,拼尽全力吼了一句:“李子尧!”
那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