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拆桥”二字犹如一记重锤,狠狠敲在左丘霄的心坎上。
对方只当他羸弱不堪,更没想到他还有武功,自不知晓左丘霄的五感敏感度远超过她。
大抵,也是因此她才敢小声嘟囔抱怨他吧?
他攥紧袖子内的骨头,骨节咯吱作响。
在卫青秋眼中,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阴险、毒辣,毫无怜悯,甚至全无道义,过河拆桥……
左丘霄突然想到,对方在自己的暗示甚至明晃晃的示爱前问,一再表现的懵懂无知,可能不是她不懂,而是她在用这样的方式回绝他,委婉的拒绝他的示爱。
是啊,自己上次一时冲动亲了她,她都毫无震惊之色,而且事后只字不提,不就是不想正面回绝他吗?
左丘霄笑容苦涩,脱力般重新坐下,缓了好一阵儿,才重新打起精神,道:“你若不想让顾家参与,我明日就想办法和他们划清界限,好让白鹤卫知晓,不再为难他们。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男人起身大步离开。
卫青秋有些懵——刚刚不是都说好了么,怎的突然又变卦了?
等她回过神来,门外的人早已散开,只剩蝉衣一人。
“少夫人,您没事吧?”蝉衣主动上前,一副很担心的样子,“方才屋内少爷说话时好大声,门外好多人都吓坏了,少夫人,您和少爷吵架了吗?还是……”
卫青秋下意识摆手,但到底忍不住好奇,问道:“少爷之前和别人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吗?”
蝉衣想了想,诚实地摇摇头。
“连大夫人也没让少爷发这么大的脾气吗?”卫青秋震惊地瞪大眼睛。
蝉衣点头。
卫青秋的手无力垂下来,哀叹:“完了完了,我……我肯定完了。”
虽然不知道哪一点惹得左丘霄不悦,但她本能觉得,对方这次生了好大的气,已经不想跟她说话了!
可是,大夫人那么过分,左丘霄都没对她生这么大的气,她自己做了什么,能让男人如此动怒?
“少夫人和少爷吵架了吗?”蝉衣好奇道。
卫青秋揉揉眉心,头疼道:“不算吵架,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说错了什么。”
“兴许少爷不是因为少夫人的话生气呢,”蝉衣劝慰:“方才奴婢在门外等候时,听耀宗大人说两位少爷在书房说了一下午的话。奴婢猜想,许是三少爷惹少爷不快的,少爷才说话声大了些,未必是生夫人的气。”
两个人从顾府回来后也没异常,少夫人还专门为少爷准备各种滋补药丸,怎么看都不像是产生嫌隙的样子。
但只有卫青秋知道,其实从顾府回来后,左丘霄就怪怪的。
不会还是在为自己不想拉顾府下水一事生气吧?
卫青秋咬了咬下唇,丧气地趴在桌上,长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