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在太后地宫军队上地面之前,望都城的局势萧炎完全可以控制。
当然,元昭华必定会在宫内做出相对的呼应!
秦妙璇本以为给萧炎纳妃便是元昭华的行动,但轻水却突然来阻止萧炎纳妃……轻水这是打算玩双间游戏?亦或,元昭华还有什么其他的途径?
轻水忽然轻轻叹息,哀哀戚戚地发问:“姐姐可记得救下我时的情形吗?”
秦妙璇没有说话,大致…还是记得的,当时她正于廖威去给济世堂选址,于巷道之中被披头上发的轻水撞了个满怀……
“我应该从未与姐姐提及,我是怎么从死牢逃出来的。”
秦妙璇心想,我并不感兴趣。
轻水宛若听到了秦妙璇的心声,苦笑了一声,道:“我知道姐姐救我什么都不图,然,我却不能毫无作为!”
秦妙璇缓缓看向她,只见她美目含悲,竟是泪珠成串梨花带雨,心内忽起怜悯,动了动唇,却实在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我蒲家一百余口,上至耄耋老人下至襁褓稚子,无一幸免…我父亲用所有家产买通狱卒,用另外一个女囚替了我的身份。”
“我蒲家灭门虽不是太后亲自动手,但与她杀并无二致!她口唇的一个张合便让我蒲家满门化为冤魂…假如是姐姐你遇到我相似的经历,试问姐姐可会怜悯可会放手?”
秦妙璇心软了。
她太懂轻水了。
因为她自己亦然如是,为了复仇,任何挡着道的人都必须挪开!想要在恶鬼群中生存,自己必须变得比恶鬼更恶更狠!
忽而,秦妙璇眼角余光扫到默立一侧的金秀,只见她看似无动于衷的表情里,有一种厌弃一闪而过。
金秀在厌弃什么?是轻水?又或者是是她刚刚那一霎的柔软?
顷念未过。
忽见前殿匆匆跑来一白面无须的宫侍,于门前探了探脑袋。
轻水起身,款步而去。
金秀原地未动。
少顷,轻水提着裙摆,飞步跑了回来。
与之同时,卞岳霆忽然回首,飞快的望了秦妙璇一眼。
秦妙璇的嘴角缓缓地缓缓地扬了起来,从卞岳霆的那一个回眸,她已知道那宫侍带来的是什么消息了。
“金、金姑娘,不、不好了!”不过几步路,轻水居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未及跟前低低叫起来,“东晋国亡了!”
“不!绝不可能!”
金秀一霎变了脸色,激动挥袖之间,空气急遽旋了两个气流。
秦妙璇不动声色地弹指化解。
金秀突然撑直了手臂,直指秦妙璇,恨声道:“是你!”
秦妙璇一脸淡漠,语声慢慢悠悠的从薄唇里飘出:“秀儿,你黑蛛姐姐一直在等你!”
她并不想承认她之所以下决定收服东晋,虽是大势所趋,但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黑蛛!
金秀颓然垂首,如被霜打过的茄子。
骤地,她抬头,目中厉色极盛。
“我哥哥呢?你把我哥哥怎么样了?”
秦妙璇想了想,慢慢道:“你那么多哥哥,你这说的是哪一个?”
金秀向秦妙璇悄悄挪近一小步,交握在前衣摆下的手,亦不着痕迹探进袖口,“你明知故问!”
秦妙璇蹙眉,慢慢记起一张脸:“金达旺?”
金秀已挪至秦妙璇的一臂之距,她骤地冷笑:“说起来,我兄妹二人还应该谢谢夫人你,若不是夫人,我金秀又怎么会有跟哥哥回去认祖归宗的一天!”
话音刚落,一道寒芒从她手中袭出,直奔秦妙璇心口而去。
秦妙璇并不躲闪,只淡淡地看着金秀,淡淡地笑,自己命已不久夷,若是金秀刺这么一下后能消恨,能回到黑蛛身边,让她刺一下也未尝不可为。
金秀并不是莽撞的性子,只身奔赴北辰,设法进入皇宫,其意十分明显。
擒贼先擒王!
只是让金秀没想到的是,北辰皇权不稳,王未定。
好在,内斗已开始。
蛰伏。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待一切尘埃落定,东晋一举拿下北辰,轻而易举。
未料,将在外,窝被端。
这叫金秀如何不恨?
“不要!”
一声惊叫,却是轻水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秦妙璇跟前。
秦妙璇怀着难以言状的心情,伸手抱住轻水瘫软的身子。
金秀只愣了少顷,拔出匕首,再次刺向毫无防备的秦妙璇。
黑影一闪。
金秀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到屋里那一块置放许多珍宝的玉屏,哗啦啦瓷器玉玩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