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你玩的,你当真了吗?”
揶揄的言语,从脸色冷漠的秦妙璇嘴里说出来,居然别有一番感觉。
没人敢笑。
黑蛛正琢磨着秦妙璇到底是什么个用意的时候,秦妙璇却留下两声轻笑,转身大步出了门去……
她愣愣的看着秦妙璇远去的背影,耳边还回旋着那轻浅清脆的笑声,这个自小在青楼长大见惯人性的年轻老鸨,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身后,金秀糯乎乎的黏上去,下巴磕在黑蛛肩头,在她耳边弱弱的问:“阿姐,这个女御史是好人还是坏人?”
怔然的女子长呼一口气,宠溺侧首,轻轻在嫩软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一手抱起来:“乖,以后人多的场合,不要随便说话!”
话说的不容逆转,然那声音柔的能掐出水来。
怎么看,黑蛛和金秀都不像是主仆。
小小的人儿,两只腿在黑蛛细腰上熟门熟路的盘起,圆溜溜的大眼睛眯成两条线,声音软糯糯的应着:“哦~”
秦妙璇回到监察舍时,已是亥时末。
她先去了南宫九房里,南宫九果然不在,她心中已知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可,南宫九确确实实是奴籍,她是怎么成为鼎鼎大名的黑寡妇?
还有,前世的南宫九为什么不动用黑寡妇?
南宫九到底是什么人?
好多好多疑问在秦妙璇脑子里旋转成了一团乱麻…南宫九和风致公主还有太后元昭华之间,不是主仆关系,而是雇佣!
甚而至于,太后和凤致公主根本就不知道南宫九的真正身份!
堂堂黑寡妇,为什么要用皇甫锦秋的身份潜在她身边?
堂堂黑寡妇,为什么愿意以侍人之身潜在她身边?
南宫九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又有多少是和自己有关?
秦妙璇失眠了。
她很想知道南宫九的过去,特别特别想!
卞岳霆备好热水,在屏风外尖着耳朵伺着心不在焉的秦妙璇,陪着她洗漱完换上睡袍,盯着她于床上盘腿打坐,方自退出房间。
秦妙璇睡意全无,一心等着南宫九回来。
更夫敲了二更锣,南宫九没有回来。
三更锣响,南宫九还是没有回来。
眼皮实在睁不开了。
沉沉入睡。
“阿璇~阿璇~”
翌日,秦妙璇在卞岳霆低沉磁性的耳语中,醒来。
看到她睁开眼,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略略退开,漂亮的端凤眼里盛着令人沉沦的宠溺。
卞岳霆一边熟练的给她套上衣服,侍候她起床事宜,一边说:“洛千夜来了。”
由着对方打理自己,睡眼依旧朦胧,意识还有些模模糊糊:“哦?他来干什么?”
端着漱口用具的骨节修长的手紧了紧,从齿缝里挤出两个硬邦邦的字:“下聘!”
不知是卞岳霆生语气太生硬,还是今天的漱口水烫了嘴。
秦妙璇一下子就清醒了。
“大嬷嬷昨晚几时回来?”
“寅时一刻。”
“我必须和大嬷嬷谈一次!”
“好。”
正在给她梳头的卞岳霆忽然停下动作,抬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秦妙璇不动声色的扫一眼卞岳霆眼下的两个黑眼圈:“你昨夜…失眠?”
男子灵巧的双手已把发髻盘好,为她插上白玉簪子后,俯身,让自己的脸和她的脸在一个高度上,凤眼透过铜镜里的影像,亮晶晶的盯着她的眼睛:“嗯!”
猝不及防的曲线对视……
心,忽如撞鹿。
不,情是毒药!
拒,方为上策。
绝,才能无伤!
以常人不能有的自控、极快收拾好情绪的秦妙璇,提了提声贝:“知暖。”
窈窕身影应声而来。
“喏!”
“备茶正厅。”
因为秦妙璇冷漠态度而气压低沉的卞岳霆,眸光再次亮了。
监察舍有两个办事厅堂,正厅以县衙公署为框架,是秦妙璇办国事接待外人用;二进厅陈设温馨舒适,是她处理较为私人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