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耀中“噗通”一声给秦妙璇跪下:“我、我有罪,还望秦御史饶过我这一次……”
廖威抢步过去,一把揪起连耀中的前襟,厉声斥道:“连耀中!你做了什么?”
连耀中结结巴巴:“我、我……”
突然,他手指章御医:“都是章桧干的,我是碍于和章桧的同僚之谊,才答应帮忙的。”
章御医似是每想到连耀中会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只气得手指着“你你你…”半天说不出下文来。
连耀中却不肯放过他:“禀过御史,临行前,章桧说他接到密旨,来跟我商量想办法拖延御史到达咸渠的时间,为方便我们行事,夺了刘御医的职权。”
秦妙璇想了半天,前世好像也没有这刘御医的印象:“刘御医是皇上的人?”
连耀中被噎了一下,这问题他实在不敢直面回答,但不回答又没办法让秦妙璇松懈,他开始紧张起来,回答也开始不利索:“禀、禀御史……”
秦妙璇不耐烦了:“刘御医现在在何处?”
连耀中心中越加没了底:“在…在望都城里……”
秦妙璇一声冷哼:“哼!是执金吾你把刘御医扣在望都的?”
秦妙璇冷硬的态度和语气,让行走在刀尖上的连耀中起了戒备。
出于对危险的警觉,连耀中下意识的一手按上佩刀的刀柄,声音和态度倒还是恭谨顺从的:“秦御史请听我解释……”
秦妙璇毫不客气地截断他的话头:“执金吾此行的任务,难道不是护我平安?”
连耀中目中精芒一闪,直起身,双手成拳向着望都城的方向高拱:“我奉皇上手谕,统领禁卫护送秦御史,如遇危险,自当舍命护秦御史周全!”
秦妙璇冷笑:“舍命?这就是你所谓的舍命相护?”
连耀中不敢直视秦妙璇,一只手再次不由自主的按抓住刀柄,嘴里还说着场面话:“秦御史切莫相讥,护你周全乃我职责所在……”
秦妙璇抬手抚鬓,满慢悠悠的走近连耀中,慢慢悠悠的说道:“执金吾你的命啊,舍与不舍…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她抚鬓的手缓缓抽出一支莹白玉簪,递近连耀中面前,语气和暖的像在跟一个老朋友说话:“执金吾,这支玉簪你可喜欢?”
秦妙璇生的极美,然她自幼追求才藻本事,从未精心妆扮过自己,亦从未有人如此近距离的与她对视。
那一霎,连耀中脑海里浮现出的只有一个念头,这哪是北城第一奇女子,分明是北辰第一美女…不不,当是天下第一美女…此等摄魂夺魄之美,死在她手里,做鬼也风流。
连耀中呆呆的痴痴的看着秦妙璇,魂魄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秦妙璇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心悸的浅笑,同一时刻,那微微弯曲的手,轻轻往前一送,俏俏捻在指间的簪子,不偏不倚地刺进连耀中的喉结!
继而,她再起一脚踢飞连耀中,簪子离开尸体,血如激泉喷溅而出,簪身一滴艳丽如红色珍珠顺着滑下簪尖,玉色越加晶莹温润。
那双纤细的白皙的小手缓缓地如摘下时一般,缓缓地把玉簪插入云髻。
退舍内,人人呆若木鸡。
舍外,呼啦啦涌进来数十个执剑禁卫,剑尖直指秦妙璇。
卞岳霆旋身急转,把秦妙璇护在身后。
廖威也冲过来,与卞岳霆并肩而立。
廖威瞪了眼秦妙璇:“阿璇,以后这种事交给我,不要脏了你的手。”
秦妙璇没有回答,前世里,正是连耀中堵住她的最后一个求助口,她必须亲自杀死连耀中,方可解恨!
连耀中是她前世见到的最后一个洛家之外的人,亦是她今生杀的第一个人!
以连耀中的命,为洛家打开地狱之门!
知暖起初吓的跳上侍画的床,彼时,又立刻搀上侍画急急下了床,和秦妙璇背对背靠在一起。
为首禁卫怒目脸赤:“请秦御史给出杀执金吾的理由!”
秦妙璇乜斜着那禁卫,手再次摸上了云髻。
亲眼见到秦妙璇杀连耀中的禁卫,给同僚们使了个眼色,数十双手齐齐抓上剑柄。
剑拔弦张,血战一触即发。
秦妙璇的手却只是轻轻擦过发髻,随即调转方向,轻轻拍一拍护在她身前的廖威的背:“他们都是奉皇命护送我的卫兵,廖将军无需如此紧张。”
她边说边从廖威身后走出来。
禁卫们依旧戒备着,不敢掉以轻心。
廖威很是生气,厉声叫道:“阿璇!”
秦妙璇转眸,示意廖威保护好知暖和侍画
卞岳霆紧随秦妙璇,一步不落。
秦妙璇一步一步向领头禁卫走过去,禁卫面色大变,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后退。
秦妙璇轻笑,停下步伐:“你叫什么名字?”
禁卫目光后视,神色犹豫:“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