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怀宁王此言,张太监心道情况不妙。他虽然不曾跟过这个王爷,但有关他的事情却知道得不少。但凡能让这位怀宁王如此云淡风轻地说起来的事,十有便是他已将事情了然于胸,或是想好了应对之策。原本张太监还想着如何与他周旋,但眼下看来,这种负隅顽抗的心态,并不是什么好事。
“有什么话,还请王爷明说。”张太监转而以坦诚的语气回道。
“好,那咱们便先从漠北大营那位军医的老父说起吧……”拓跋琞说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张太监,见他眼光闪烁着,料想他心中必定有事。
“军医老父……”张太监装出一脸不明,“王爷说的是何人?老奴不识……”
“哦?张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好,这人本王一会儿再提醒你记起来,咱们说另一件事,那日在且末城,帮本王房中换香的那个小役可是死于你手?”拓跋琞说起此事时,正眼看了看张太监,面色严肃。
“王爷说起这事,还真让老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老奴身为宫中役员的主事者,管着宫中一两千小役,一两个违了规矩、坏了章法的小役在手中不慎被处死,也确不是什么稀罕事,不知王爷提起此事,是为何意?”
“哦,若是这小役真是违了规矩,那本王也不去过问,只是,这小役听了你的命在本王的房中放了于常人三倍份量的蛇床子后便让你灭了口,这就多少有些解释不得了。”
“王爷切不可信口胡言,何事都讲个真凭实据,若拿不出证据,就是皇帝来了也治不了老奴的罪!”张太监有些激动起来。
“张大人何故如此激动?你如何也算得上在成王身边待上数十年的人,怎么会出了个‘百密一疏’的差错?若当日你不急着去本王房中行‘抓奸在床’一计,或许这个叫孟秋的小役也不会有机会成为本王帐中的一员。”
“什么?!”听闻此言,张太监当即被惊着了,手里才握起来的茶杯不禁抖了两抖。孟秋一名,确实是他当日安排在拓跋琞的房中服侍的小役,也确实是这名小役将蛇床子换入怀宁王的熏香里,也是在更班的时候被安排服了毒赐死。原本以为如此一来便可万无一失、死无对证,却没想到怀宁王竟然将这名小役救活了,还收到了自己的帐中。
张太监定了定神,仔细地回想了当日的情景,明明当日就看着孟秋死在自己眼前,难道当时真的是忙着敢去怀宁王的房里而疏忽大意了?
“怎么?张大人记起来了?”拓跋琞看着张太监的反应,旁敲侧击道。
“王爷所说的是何人?老奴不知。”张太监依旧固守着,装出一副丝毫没有破绽的模样。
“张大人既然不愿意自己说,那本王便请孟秋出来与你见见,说不定,很多事情便可以回忆起来了。”拓跋琞说着,往帐外喊了喊,“来人,去把孟秋唤来。”
帐外的小役听闻此言,立于帐外拱手回道:“王爷,孟秋正在墨清医师的帐中帮着配药,医师吩咐了,一时半会儿她那边离不开人手,是否依旧唤他过来?”
“无妨,就说是本王让他来的,让他即刻过来。”怀宁王吩咐道。
“是,小的这就去传话。”
不一会儿的功夫,帐外便传来了小役孟秋的声音:“王爷,孟秋前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