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康在路过滕逸扬身边的时候,恪制守礼地对着滕逸扬问了安。
滕逸扬双手扶住沈延康,然后轻叹了一声道,延康,节哀顺变,切莫伤了身体。沈夫人这一去唉
这话说是在安慰不如说是在撮火更为恰当些。
李燕冷笑了两声,转身绕过沈延康与滕逸扬,直接跃上了自己的马车,甩了句,回府便再也没有露面。
梅朵应声,吩咐车夫驾车。
看着李燕远去的马车,滕逸扬看似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沐子彦,简直欺人太甚!沈延康双目发红,双拳紧握着低声吼道。
滕逸扬冷眼旁观,发现沈延康的激动不似做伪,遂又出言安抚了几句,便借口有事也闪人了。
滕逸扬人虽然走了,可是眼线却还留着,当天晚上,当眼线回府回报沈延康这一天来的行动后,滕逸扬不屑地撇了撇嘴,还当他是个可堪大用的,不过是死了个老娘而已,至于像个没断奶的娃娃一般么。也真不知道,这沈太师是怎么把这个儿子养大的!
滕逸扬顿了顿,还有,鲁国公府那边儿也给我看紧了些,尤其是那位贞娴县主,每日的行踪本王都要知道的清清楚楚。
下人应声答是,随即便退下了。
第二日的早朝上,皇上的心情看上去十分的愉悦。
可是滕逸扬的心情却不是很好。
不为别的,就因为打从早上起,他的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虽然滕逸扬不信那些个妇人说的什么左眼右眼的报喜报忧,但这眼皮跟抽筋似的不停的跳,实在让他有些心烦气燥。
滕逸扬站在列班的前列,更是把皇上脸上的笑纹都看得一清二楚。
滕逸扬看了看站在自己对面的滕逸臻,这段时间,也不知道这小子吃了什么玩意儿,个子猛窜了一大截子,眼看着都快要与自己一般高了,而且也不再似往日那般喜爱玩闹,性子也沉稳了不少,每每下朝后,皇帝若是留了他们兄弟去御书房考问功课和政事,滕逸臻总是能对答如流,很是让皇上满意。
反观自己,自从上次那事之后,父亲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是淡淡的,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反正哼,如今储君未立,好与不好又能如何?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滕逸扬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似是感觉到滕逸扬看向自己的目光,滕逸臻抬眼看了看他,但目光只是微微一顿,随即便又移开了。
两位皇子的眼力不差,大殿上的诸位大臣的眼力也不错。
最近北境的捷报连连,皇上格外的好说话。于是,大臣们的心思也活动了起来。
在听完了战报和一些地方上的政事之后,突然有一位大臣口称有本,出班跪倒。
皇帝一瞧,此人正是礼部尚书,便点了点头,问道,爱卿有何本奏?
回皇上,如今,我大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虽有战事,却捷报连连。几位皇子亦品格出众,处事得力。皇上如今正是春秋鼎胜之年,如皇上能早立储君,必可亲身教诲,以继皇上爱民之德。
礼部尚书的这几句话,像是一汪清水倒进了沸油锅中一般,整个朝堂当即就炸了。
连皇上也格外吃惊。
皇上看了看站在朝堂之上的几家外戚,除了皇后的长兄魏大人一脸沉静之外,其余之人皆是一脸的诧异与激动。再看站在朝堂之上的滕逸扬和滕逸臻,也是一个吃惊一个意外地怔怔看着礼部尚书。
在经过了一番低声的交头接耳,目光勾连之后,诸位大人很快安静了下来。
皇上轻笑了一声,爱卿之言也有几分道理,不知你意属哪位皇子呢?
礼部尚书偷眼看了看魏大人之后,终是下了决心一般地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之中开口说道,
三皇子。恭亲王滕逸扬。
礼部尚书此话方一出口,才刚刚安静下来的朝堂之上又再次喧哗了起来。
滕逸扬被这张突然砸在自己脑袋顶上的大饼几乎给拍晕了!
虽然朝臣结堂之事例朝例代都是十分让皇帝忌讳之事,可是忌讳归忌讳却没有办法从根本上阻止。同朝为官,同殿为臣,就算皇帝再如何,你也不能不让人家意气相投,禀性相合吧!私底下有些交情也是常见之事。
当然,也有些极特别的人物存在。比如说这位礼部尚书!那真真的就是个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