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姑娘心里明白就好,但万事都不可深究,否则便会引火上身。”元思思好意提醒。
就如她虽知是被大夫人当枪使,虽受尽酷刑却仍缄默不言。
是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挑明了,后果不是她能受得起的。
“此事辉…大殿下并不知情,还请姑娘不要累及于他。大殿下这些年明哲保身很是艰难,我们只想过远离是非的日子。”
元思思殷切恳求,随即又有些踌躇,嗫嚅道:
“我与大夫人的事他一概不知,能不能…”
“我明白。”韩焰安抚的笑着,徐徐道:
“待会我便说是替元祖父抱不平,不会透露半分。”
“多谢姑娘体谅。”元思思心存感激,片刻又凝神定定看向若有所思的韩焰。
“怎么了?”韩焰疑惑。
元思思仿佛漂离了这个苦闷世界,幻想来世美好泡沫,被韩焰唤醒。
“没,没。”元思思摇首,停顿片刻,抬眼间尽是真诚向往:
“我在想,若是我与嫡姐一般托生在大夫人的肚子里,会不会有机会像大姐那般恣意洒脱,与韩姑娘成为朋友?”
“人生在世没有事事顺心,个人都有个人难以启齿的难处。何况五湖四海皆是友人,我韩焰只论真心,从不言出身。”
元思思哭笑不得,眼中皆是动容。
这世上人人心底有一株不为人知的血色藤萝,便是嫉妒艳羡的恶念来源,总觉得旁人要比自己过的痛快。
喜怒哀乐本无形,谁又能说的准究竟是九天的皇帝更恣意还是平头百姓更洒脱。
元芊芊得了潇洒却失了父亲的怜惜,可元思思因为出身以及大夫人的刻薄,自是更惹得元程疼爱与呵护,且还有连姨娘的百般爱护。
笼中鸟儿羡慕枝头雀的自由,它又如何晓得枝头雀最想要的便是它眼前唾手可得食物。
到底不能感同身受,无法设身处地,便不会珍惜自己所拥有的。
与元思思走出树林,容辉早心焦的来回踱步,生怕自己的心上人会受委屈。
眉宇宽和的男子爱怜的摩挲女子鬓发,当真是一对璧人。
没想到容辉这怂包也是个有艳福的,元思思的身材可是出挑的厉害。
希望这对野鸳鸯能有好结局吧。
教训了容辉几句不得体不知耻,韩焰便抬脚离去。
身后的大殿下像是送走了瘟神,紧紧抱住‘受委屈’的女子。
“思妹,我回去就去求父皇将你赐给我,日后不会再委屈你了。”
元思思忍俊不禁,娇羞的捶打男子宽阔胸膛:“傻瓜,如今我外祖方过世,你便向陛下求娶,莫不是上赶着挨训?我都等了这么久了,不急这一年。”
“思妹说的对,我就是个猪脑子,以后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要仰仗思妹了。”容辉憨直挠头,像个愣头青。
这般淳朴叫元思思眼中泛起酸涩,容辉是除却母亲和阿弟外她最看重的人,也是对她最好的人。
“你才不是猪,你是我最好的辉哥哥。”
憨厚的男子笑的羞涩,虽是做过爱侣间最亲密的事情。可只要思妹唤他‘辉哥哥’,他便心头泛甜,想着这辈子有她就够了。
幸而,他怀中的人也是这样想的。
“辉哥哥,等到一年之后,你便带我和姨娘离开这吧。我们三个去哪都好,只要我们在一起,过什么日子我都不怕。”
元思思恳求道,她有预感,乾京的繁华喧嚣不会长久,王朝鼎盛之时也必定也是衰败之日。
且她实在怕极了大夫人,两个阿弟是元家的唯二的男丁,自然有元程护着。可若是她嫁入王府,无论出于何种心思,姨娘都会被大夫人折磨。
“好,都听你的。”容辉郑重承诺,下颌放在怀中女子柔软的绒发上,憧憬日后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