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祁侯寿辰
韩家一行人皆是一个模样——强颜欢笑。
出门前,韩客山抓紧自己女儿的袖口,紧张的直吸气,悲壮道:
“花花,若是今天我死在你外祖的剑下,记得把我和你娘葬在一块,每年多少点纸钱……还有多洒点酒。”
祁家外祖最是瞧不上韩客山这轻佻的配自己女儿,当年姑爷更是连女儿的葬礼都是丢给祁家办的。
这让祁老太爷总想一剑把这不着调的姑爷送到西天。
韩焰郑重点头以示安慰:
“你放心,我还是有这点孝心的。”
“好闺女——没白疼你一场。”
父女俩简直快相拥而泣,一旁集安已然流出了泪花:
“将军……要是我今日回不来,你可一定要去救我。”
容宴那小公主就是个魔星,他早晚死在这牡丹花手里。
三人沉重的点头颔首,迈着悲苦的步伐赶着去祁侯府祝寿。
简直就像是上去坟。
祁侯府
红绫挂满匾额,祁家媳妇着典雅的妃色锦纹袍,颔首致意前来祝寿的各位达贵。
不见风霜痕迹的妇人带着天衣无缝的笑意,温婉贤良又不失贵气。
正是韩焰的舅母——陈氏。
“韩国公府到——”
管家拔高嗓子喊着号,本就畏缩的三人更加抬不起头。
“妹夫这边请,公爹正等着您呢。”
陈氏笑的面善,可皮下的肉都是僵着的,甚至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有劳嫂嫂传话。”韩客山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强撑笑意跟着小厮去往大厅,眼含悲戚冲韩焰致意。
仿佛在说:记得给爹收尸。
韩焰再次郑重点头,才送走韩客山。
还没等韩客山走远,管家的嗓子又叫走了一个人的魂儿。
“宴宁公主到——”
集安后背发寒,想要摁人中缓口气。
“集安!”容宴兴高采烈的跑到二人跟前,扯住集安的袖子就不打算撒手。
“喜兰喜兰,快把本宫亲手做的板栗糕拿来给集安尝尝。”
集安与喜兰对视,一个眼中饱含泪光,一个满脸无奈。
集校尉,我是替你争过的,喜兰心中默念。
杀鸡似决绝,将一块仿佛冒着绿烟的板栗糕递到集安手边。
容宴一脸期待,集安只得看向身侧的韩焰求救。
可无奈大将军也自身难保。
转眼间韩焰被推搡到后厅的大树下,已经有三个娃娃头爬到她身上……
她就像被种在臭水沟里的大树,无可奈何至极。
“焰姑姑,你为什么不笑啊?看到我们不开心吗?”祁星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已经骑到了韩焰的肩膀上,小脑袋从上弯下与韩焰颠倒相对。
韩焰默默抬起嘴角,满足小孩子的需求。
“焰姑姑,焰姑姑,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北境是什么样子啊。”祁月眨巴长的过分的睫毛,搂住韩焰的腰不撒手。
三个娃娃都是韩焰表哥祁世宁的孩子,只有祁月是女孩儿,乖巧听话。韩焰很想抬手摸摸她的小脸蛋,但无奈被祁辰拽住胳膊荡秋千。
险些给她拽脱臼了。
韩焰宛如被羁押的犯人,双手被牢牢禁锢在身后当熊孩子的秋千,强颜欢笑对着小祁月道:“北境全是沙子,风大日头也大,冬天也会下很厚很厚的雪呐。”
“那焰姑姑岂不是要被吹成老太婆。”脑袋吊对着她的祁星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