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淳之魅惑的眼珠转向元芊芊,似是询问她的意思,待看到她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后,姚淳之亦莞尔: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楼上那人侧手示意韩焰:
“将军请吧。”便转身去到顶阁。
韩焰随即抬脚上楼,忽而回首警告想跟上去的元芊芊:
“你给我呆在这,哪也不许去!”
铜铃铛想要反驳,被韩焰的眼神呵止。
这人要是上去,他们就不用了说话了,元芊芊定跟茶馆里的说书人一般能说个三天三夜。
铜铃铛委屈坐在一楼内廷的木椅上,无比艳羡踱步顶楼的韩焰。
顶阁
韩焰与姚淳之一左一右坐在石桌旁。
姚淳之说的不错,他的确准备了清酒和点心。
不过也确实是为元芊芊准备的。
竹叶青太烈她喝不来,糖酥太甜她也吃不下。
于是韩焰直奔主题,问道:
“听芊芊说,姚公子是南夫人的倌,南夫人是商场巾帼,想来是不缺银子将公子赎在身边的,怎么会……”
元芊芊从来不敢问的问题被韩焰一语道明,她可不管眼前这人是不是会伤神,也相信淡漠如姚淳之定不会为这些众所周知的事情难过。
“我不舍乾京,夫人怜惜我罢了。”姚淳之抿着笑意轻啜白玉酒杯。
“为何不舍,是因为故人还是故土?”
韩焰咄咄逼人好似审问刑犯,姚淳之顿了一刻,神色不明的莞尔道:
“既是为故人,也是为故土。”
夜幕初垂,华灯初上,顶阁烛火映的人脸微黄。
对首韩焰的眸子明媚犀利,续而问道:
“听闻公子有位兄长过世,不知公子本家是出了何等事故,才叫公子流落至此。”
“富贵由天,家道中落而已。”姚淳之依旧天衣无缝的应答,不露半丝破绽。
绛紫抹额遮掩额心,韩焰表情变得复杂,凝问道:
“一直听闻姚公子乃是惊世绝貌,不知公子可否将眉间抹额摘下,叫我一观全貌?大饱眼福。”
淡然自若的姚淳之,在听得这个问题后眼神一滞,旋即袅娜回首与韩焰对视,这才颇有些小倌滋味:
“将军不妨亲自摘下看看。”
这话暧昧轻佻,倒像是眷侣之间。
韩焰冷笑,起身走到游蛇一般的男子身前,白皙指尖伸向后脑绳结处时,姚淳之徐徐起身。
他虽看着清瘦,相比女子却绝对可称高大,宽阔身影遮住烛火,姚淳之微微垂首贴近韩焰耳侧,叫她方便解绳结。
韩焰觉得,若是真想叫她方便,自可以别站起来。
何故要摆出这般暧昧姿态。
心中无鬼,便不怕瓜田李下,韩焰大大方方双手伸向那人脑后仿佛相拥姿态,十指灵敏拆解绳结,却有些差强人意。
这结怎的这般难解。
韩焰双臂伸的有些酸涩,正想着要不要一刀给削断时,身前姚淳之的手开始不安分。
下颌搭放在韩焰肩胛,双臂往她腰后伸去,无比自然的摩挲她腰后玉带的暗扣。
暗媚的声音从耳侧传来:
“将军不若与我比一比,是将军先解开鄙人的抹额,还是我先解开将军的衣袍。”
韩焰的十指一顿。
他就是一条齿带剧毒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