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哥又说:但是
白映红一眼瞪去:别说了。
辉哥点点头:哦。
熊四海斜眼望去,暗想:这对奸夫淫妇又想搞什么花样?现在这个时候还敢去商场购物?辉哥淡淡一笑扭开脸庞,白映虹低头垂睑,装得正经得很。
过了小半钟头,邹锦还没出来,已经伏在邹子龙的床边,似乎在痛哭流泪。辉哥碰下熊四海,说:不能让老板太过伤心,你进去劝劝吧。
我去?熊四海四处望了望,没人吱声,于是缓缓走进了病房:邹先生
干什么!邹锦头也不回,脱口就是怒喝。熊四海呆了呆,支吾着说:你别太伤心
谁让你进来的!滚!邹锦此时就像一颗地雷,谁踩着谁倒霉。熊四海尴尬无比,心中暗骂:怪不得那帮人一个都不敢进来,让我当了炮灰,靠!转身正想走,忽然床上的邹子龙呓语几下,睁开眼来:小海
邹锦大喜,用力握住邹子龙的手问:子龙,子龙你先别走,子龙喊你。
熊四海走上几步,说:龙少,我在这里。
邹子龙说:见到你就好爸爸,你来了。
嗳,爸爸在这,别怕。
我好幸苦啊!
嗯,嗯爸爸知道呃邹锦说着说着老泪纵,横,赶紧抬手抹去,勉强一笑又说:就快好的了,就快好的了。
呃、呃邹子龙不说话,只是张大了嘴喘气。他沉睡的时候看上去还好些,这一清醒过来,只见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红得妖异,牙肉里边肿胀发炎大得离奇,而脸庞却苍白得像雪一样,两颊深深凹陷,真是触目惊心。只不过短短两天而已,他竟然变得如此憔悴不堪、骨瘦如柴。
熊四海陡然间觉得心头一阵郁闷难当,拳头攥得咯咯直响,很有种猛力击打的冲动。邹子龙慢慢移动眼珠望着他,说:小海,我好怕
龙少
我嗬、嗬、嗬邹子龙一口气似乎接不上来,熊四海慌忙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臂,安慰说:别怕,别怕
邹子龙果然不怕了,居然露出微笑,说:呃有你在我就舒服多了。
熊四海说:龙少放心,我一直都在。
邹子龙说:嗯,好,好。
邹锦紧紧咬着牙关,狠狠扯着床单,心里悲伤痛苦难过凄凉齐齐涌现。儿子重病本来就已是惨事,重病之中居然对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不理不睬而依赖外人,就更加是惨事中的惨事!
熊四海倒了一杯水喂邹子龙喝了几口,邹子龙精神一振,说:爸爸。
邹锦立即回答:嗳。
邹子龙说:我想回家。
邹锦一愣:啊?
邹子龙又说:我不想睡在医院,我要回家去。
你这怎么行?
爸爸,我知道自己的事情,我的病治不好的了。
胡说!邹锦又急又气。熊四海在旁安慰:龙少别多心,你看看你精神多好?只要再治疗一段时间身体就能康复了。
邹子龙摇头,说:不,不,我不要住在医院,我发恶梦,梦见有人有人在
什么人?邹锦惊得睁大了眼睛问。
不知道,有人在刺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好痛啊!呜呜爸爸邹子龙哭了。
邹锦听着儿子的哭声,心里难受万分,不由得也陪着哭了起来。熊四海黯然无语。
爸爸,我要回家,让我回家吧,呜呜邹子龙不停哀求,声音虽低却如利箭一样插进了邹锦的心田,他再也听不下去,忽然站起来抹抹泪水,哽咽说:好,爸爸答应你!转身大步走出,伸手就揪住了医生的衣领。
医生已经被张德海揪住好久了,刚刚才得放开,这时又被揪住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邹邹老板
邹锦大喝一声:你立即给我叫院长来!
医生一愣,问: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