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朗,你怎么了呀?为什么要躺在奕敏怀里呀?她跪在他旁边,拉着他的手,轻声说,你瞧,奕敏都被你压坏了,你好重的呀,你快起来吧,奕敏他受伤了,你不要压着他,让奕敏回去包扎伤口呀。
只觉得司马朗的手是冰冷的,没有温度的一双手,可是明明不是这样的呀?司马朗的手一直是干净的温暖的,这双手曾经抱过她给她画过眉帮她夹过菜,如今怎么会这样呀。嘴唇紧紧地咬在一起,渗出血来,却不觉得疼,双手紧紧地捏着司马朗的手,只想着要捂热他,用自己的温度温暖他。如果有机会,她想,若是知道在一起的时光会这样短暂,她定然不会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去逃避,去闪躲。定然不要因为觉得委屈就离开他,哪怕只要能够呆在他身边,能够守着他,那也是幸福的。
泪无声的落下来,一滴一滴滴在司马朗的身上,立即融入鲜红的血水里,消失不见。再也控制不住,泪水仿佛决堤一般,汹涌而下,就这样握着他的手,白意儿让自己的泪全部流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心里的窒息减缓一些,好受一些。
奕敏傻傻的看着白意儿,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抱着自己的主子还是该上前去劝慰伤心欲绝的白意儿,此时,他心里除了难过和绝望竟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
司马府的人冲上前来,哭成一团,他们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来奉若神明一般的主子就这样死在了自己面前。他们实在是不敢相信,他们的主子会出现这种情况,皇上竟然敢下令杀死主子,很明显皇上是存了心的,他故意将玉茹姑娘关在这里,因着主子前来瓮中捉鳖。纵然主子的身手再好,奕敏的武功再高,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也不可能抵挡住无数的乱箭齐发!
白意儿痴痴傻傻的,仿若没有了意识一般,只是呆呆的握着司马朗的手,静静的落泪,眼睛直直的,看着司马朗的脸,他已经没有了呼吸,皮肤却依然干净温润,眉头微皱,双目合闭,似乎还有许多放不下的心事,身上的衣裳被鲜血染红,散发出一股子腥甜的气味,看起来是如此的不真实,甚至是那冰凉的手,在白意儿的手中握着,竟然也不真实了,仿佛被捂热了一般,渐渐地有了温度。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亦或者他只是晕倒了,他马上就要醒过来了吗?
奕白看着白意儿,只觉得她不是悲哀,她已经是崩溃了,这样的白意儿,了无生气,仿佛是失去了意识一般,整个人沉浸在悲伤里,周围的人,周围的事,她通通感觉不到,生与死,对于她而言,仿佛已经无足轻重了。
这箭是谁射的?奕白突然叫喊道,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绝望,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几乎滴得出冰意来。
没有人吭声,所有人都静悄悄的,看着跪在司马朗旁边的白意儿。
所有的人全都僵硬的站立着,刚刚的情景实在是太过突然太过混乱,没有人能够说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司马庄主要带着玉茹姑娘离开,然后一时之间乱箭齐发,将司马庄主和奕敏整个人围在了里面,然后,司马庄主因为要护着玉茹姑娘,没有躲闪开,一支箭就插在了司马庄主的胸口。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们虽然都在放箭,可是他们根本没想到能够射中司马庄主,他们只是惯性的听从皇上的命令罢了,他们根本不想司马庄主死去的。这几乎是不真实的,怎么可能呢?司马庄主有那么好的武艺,但是,再严密的网也有漏掉的缝隙,纵然司马庄主有着天下无敌的武艺,也不可能躲得过乱箭如雨的。
司马朗,这并不好玩。白意儿落着泪,轻声说:你不可以这样开玩笑的,在我终于决定要和你好好的在一起的时候,在我终于放下了那么多的时候,决定放弃所有来珍惜你的时候,你却这样不说一声道别的话就离开,留下我一个人在这儿,有什么意思呢?你这样一个人,怎么可以有这样的结局?怎么可以这样死掉?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遇见,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呢?如果没有爱上你,此刻的我,是不是要幸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