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不知不觉便过了十七年。
靖国,莫忘城,苏府。
院子中间有棵巨大无比的梧桐树,树下有一个身着红衣的婆婆正教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念书。
红衣婆婆名叫红雪,是苏府的老夫人,年已六十,即使上了年纪,仍能从她身上看出岁月的美丽,不易逝的容颜,不似芳华却又胜过姑娘的红泽,一袭银白长发,一身红衣,沉淀至今,岁月从不败美人。
她与老伴苏长庚两人十日一换,分别教导着两个孩子,今日是第十日。
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叫知苏,只有名,没有姓。
据说当初苏家小姐苏青婉消失两年后,回来时,怀里便抱着这个孩子,没人知道是她与何人所生,就算想得知,也无从开口了,因为就在她回来不到半个月,便去世了。
无声无息,青山上,一座小坟,一块竹刻碑,一晃也已十七年了。
知苏身穿一袭墨色衣衫,皮肤白皙,面貌儒雅俊朗,一头长发青竹冠束发,正身而坐,手中握有一把纸扇,透着文雅之气。
而另一个则叫江一淮,也就是当年苏白抱回来的那个孩子。
江一淮一身白衣,面目清秀,五官端正,未戴发冠,而是红带束发,两边留有几缕长发自然垂落于脸庞,倚手靠在桌上,无心听讲,有着许些桀骜之气。
“薄雾浓云愁永昼……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老夫人自沉吟道,仿佛入了那诗中所云,身子静止。
“唉,婆婆又来了,每次都是这样,每到日暮时,好不容易熬完,她老总是拖堂,真是苦了我这耳朵了。”江一淮苦着脸道。
每日太阳将要西下时,也就代表着,今日的课堂到此为止,而后,两人有半个时辰的自由时间,也是两人每日中可离开府上出去玩耍的时间,但看这情况,怕又是得泡汤了。
一旁的知苏见状,轻笑了笑:“其实啊,你静下心来,沉浸在那诗句描绘的意境下,你便不会觉得那么无聊了,反之,会很惊艳,惊艳这个奇女子的才华,悲感她的颠簸,孤寂,诗明意,诗言情,不得不说,那些朝代留下来的文化,惊艳了多少后人啊,就是可惜,未能同于那时,一睹领略那等风采。”
知苏说完,神情有些迷离,看得出来,他是非常喜欢念书的,很是痴迷。
江一淮趴在桌上,嘀咕了声“真是个书呆子。”而后转过头去,看向外边,日暮西垂。
他不喜欢念书,对文道没有多大的兴趣,反而喜欢练剑,而且,练得一手好剑。
小时,不是撒求着苏白教他剑术,就是跑到苏长庚那听他讲那些江湖仙人志怪的故事,偶尔偷点老爷子的小酒喝,就这样,不知醉了多少光阴。
他也喜欢那样的江湖,也好想仗剑南下,去那江南,不过,不是像文人墨客那样作诗作画,而是去那些男人们都想去的地方,领略那人间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