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上”
其中一个妖兵赶紧拍了拍另一个正在准备阵法的妖兵,几乎在他们同时看过去的时候,慕晚吟和无宿已经来到了禁制前。
“本君已知晓,不必再呈。”
说完也不等两个妖兵反应过来,便径直走进了禁制里,无宿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慕晚吟能直接穿过禁制,可他不行啊,他颇为无奈的看了两个妖兵一眼,两个妖兵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般开始开启禁制。
无宿轻笑着点了点头,这两个妖兵可着实懂,真是可堪大用,可堪大用啊。
澄衣进入隐世涧后便隐去了身形,她在闹市里走走停停,极为深刻的体验了一番花妖一族的热闹非凡,她想起了北冥辑牧,在四万年前算得上有交情的妖族,可她不记得北冥辑牧是何时消亡的,大概是在她被封印的那四万年间,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澄衣越走越偏,走到最后除了漫山遍野的野花和目之不及的大树,她身边连一个妖族的影子都没有,她有些倦了停了下来。
金灿灿的野花铺满了山野,澄衣立足期间,满眼都是花姿摇曳。
淡雅的香味传来,它拂过澄衣的鼻尖,澄衣笑出了声。
难怪花妖一族最喜安稳,生活在这样一片最不像妖境的仙境,再暴戾贪欲的性子也要被磨合成平静淡然,不染俗世的质朴最是简单,如果她当初就出生在这样的地方,是不是也会有一个不错的将来。
只是可惜,没有如果。
澄衣抚上了身边的花朵儿,她用力一掐,花叶分隔。
“公子果然守信,今日一游隐世涧定是有趣。”
慕晚吟停在了澄衣身边,无宿隔的有些远,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澄衣身上,说不出是难过还是戒备。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直都记得。”
风送起了花浪,澄衣和慕晚吟面对立着,他们的衣衫在风中摇曳,淡雅的香味儿飘向了天际,就像那日柳絮纷飞,棉白一片,慕晚吟跟在澄衣身后,迷了双眼,他们不语便是人人艳羡的爱侣,于千秋万载之中,可恩爱白首。
慕晚吟眼中灼热,他想将澄衣拥入怀中,细细亲吻,他想让澄衣属于自己,再也不分离,他还想
与她日出而起,日暮而寝,与她耳鬓厮磨,长相厮守。
与她生同衾死同穴,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他有太多想要的,而那些无一例外都与她有关。
澄衣看着慕晚吟眼中的炙热,她似乎明白了慕晚吟想要什么,可她却选择漠然,他们魂契相连便注定生世相见,唯有一魂消逝或者两魂皆无,否则他们便是永世追随,冷暖自知。
澄衣转身离开,她有些受不住慕晚吟的神情。
“我不曾后悔过杀了明昼夕颜,也不曾后悔过不择手段君临妖界,我只恨自己做的不够快,不够绝,让明昼夕颜死前还痛快了一场。”
“你知道吗?我那日是特意去见你的。”
“三百年里,我经常梦见你,梦见我们在九幽洞明里的日子,每每梦回,我都是在惊愕中醒来,我那时明明那般恨你,可梦里全是你。”
“那日,明昼夕颜对我说,你厌恶我至极,你宁愿守着她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澄衣轻笑自语。
“多可笑,她以为我信了。”
“那你为何”
“为何杀她?当然是因为我想杀她,我怎么可能放过她,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放过一个曾经欺辱过我的妖族。”
“嗯,大概还有一个原因,你越是想要保护她,我便越是想要抹杀她,我要让你从云巅跌入地狱,我想报复你。”
“神明便不该入世,你既得了我的惦记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隐世涧不知何时刮起了大风,他们站在高处,俯视着远处的景致。
风有些凌冽,刮在脸上有些疼。
慕晚吟顺着澄衣的目光看去,那是万狐宫的方向,在隐世涧的最高处,他们可以看的很远。
祁宁送完信件后并没有离开,他此刻坐在东殿里,被祁姜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心下有些发憷,连拿个茶水都将杯子打翻在了小案上。
他慌里慌张的将茶杯拿起放好。
“你们在封魂镜里发生了什么,为何君上与公主殿下都奇奇怪怪的。”
“阿姐是听无宿妖主说的吧,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发生了什么。”
“你效忠公主殿下,又怎会一无所知。”
“阿姐效忠君上,不也一样一无所知。”
“不一样,在此之前,你从未侍奉于她。”
祁宁看了祁姜一眼,沉静了半晌,而后最终妥协在祁姜的逼视之下,他略叹了口气,道,“阿姐可听说过明昼茯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