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昼茯苓握住冥夙勾月的手在发抖,上神威压太过厉害,她如今只是手抖都是因这冰结茯苓真身的缘故,她将冥夙勾月幻回灵海,在云层穿梭游离间回到了万狐宫。
“我还以为你要待上几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明昼茯苓还没回话,兀的一口血已经吐了出来。
邝寒星瞬间来到明昼茯苓身边,他探查着明昼茯苓的经脉,神情带着些错愕,在他心里,明昼茯苓总是在谈笑间轻易取敌性命,什么时候受过这般重的伤,还在他眼前展露无疑。
“我去唤妖医。”
“别去。”明昼茯苓制止了邝寒星,“你助我调息。”
明昼茯苓和邝寒星在妖君殿待了整整五日,邝寒星昼夜不停的助明昼茯苓调息,明昼茯苓强忍的伤意才有所好转。
“是神息。”邝寒星眉目紧皱,“他伤你?”
明昼茯苓倦怠的睁开双眸,“不是,与他无关。”
明昼茯苓说的极淡,轻飘飘的毫无重量,好似这么两句话都使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半靠在软榻上,从掌心凝出了一颗冰晶,颜色发白的冷意颤颤。
“妖力可散,你助和叶他们用下。”
邝寒星愣愣站在一旁,没有动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明昼茯苓微微一笑,“没有,我有何事需要瞒着你?”
“那你这是做什么?”
“盲羽花源自我,他们每月月圆皆被痛苦折磨,这冰晶也源自我,却可缓解几分疼痛折磨,我不过是想让他们每月都轻松些罢了。”
“仅仅如此?”
“自然,仅仅如此。”
邝寒星半信半疑的接下冰晶,触手冰寒一片,惊的他差点没有拿稳,幸好他脖颈间的黑色茯苓花一瞬间有所感知,让邝寒星很快适应了冰晶的寒意。
“你有黑色茯苓花护着尚可与其接触,可和叶他们不行,他们若直接接触这冰晶,会瞬间被冻结,用时小心些。”
邝寒星最终还是将冰晶收进了灵海,他看向明昼茯苓的神情欲言又止,最终在几番挣扎之下,幻出了一支骨笛递给明昼茯苓。
“你这段时日老是到处走,又不爱带我,遇到危险我也不知道,这骨笛你拿着,需要我的时候用妖力注入,我就能立即知道你在哪里。”
“骨笛,你什么时候得了这种好东西?”
明昼茯苓虽然觉得疲软,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骨笛很是小巧,巴掌大的笛身晶莹剔透,若不仔细去看仿若琉璃般透着光彩。
“这几日刚制好的,也算你回来的巧。”
明昼茯苓偷偷笑了一下,明明就是特意做给自己的,非要寻些理由来显得漫不经心,邝寒星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好看,我喜欢。”
邝寒星闻言后背脊不着痕迹的松了一下,他眉目间和煦了不少,“你再歇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
邝寒星离开后明昼茯苓的神情蓦然间就阴鸷了下来,那冰晶乃是她真身一二,若她不幸在神妖之战中战败,那冰晶便是保住明昼和叶他们的利器。
明昼茯苓看了一眼身边的往生镜,此刻殿中无妖,它又现出了身形。
“你护我,可想过要护我全族?”
往生镜似若听懂般虚浮了两下,明昼茯苓悠然一笑,复又躺回了软榻上,睡了过去。
这几日的妖君殿整日都很安静,侍女们连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似乎怕惊扰了在妖君殿休息的明昼茯苓,她们往日眉开眼笑的神情已经绷紧了好几日,连着午时最为热闹的时候现在都清冷的不像样。
她们只知道妖主有令,万狐宫禁止喧哗。
她们对将要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明昼茯苓一觉睡到了深夜,眉目间已经汗湿了一片,显然睡的不甚踏实,苍白的脸颊有着气若游丝的味道,好似下一秒就要因气息不匀而停止呼吸似的。
月华有些惨淡,远处有白衣神明踏月而来。
司歌轻悄悄的踏入了妖君殿。
他面色带着琉璃般的惨白,大概是因为月色的缘故,朦胧的难以捉摸,他倾身探了探明昼茯苓的额间,乱串的神息虽被压制,可着实对她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他指尖闪出透亮,顺着眉心没入了明昼茯苓的额间。
明昼茯苓睫毛微颤,宛若受惊的蝴蝶般,缓慢的将要苏醒过来。
司歌指尖一颤,又一道透亮没入了明昼茯苓的额间,她原本开合的眸子因为这光亮又渐渐合了起来,安静乖巧的仿佛被哄睡的娃娃。
往生镜华光大盛,附和着司歌的心意,将他们带了进去。
无涯宫殿门大敞,司歌抱着明昼茯苓走了进去。
“小花,小花,你可要快快长大。”
冬日初阳,一个八岁的娃娃不知从哪里捡了一片巴掌大的树叶替她面前的那朵儿小花遮挡雨水,兴致勃勃,天真散漫,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透着光亮,带着懵懂想要替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挡下风霜雨雪,看它茁壮成长。
她稚嫩的语气黏糊糊的却显得很是可爱,司歌站在树下,看着小时候的明昼茯苓对着花朵儿自言自语,如果这便是纯洁无瑕,又何苦自来思量。
“小茯苓,你喜欢这朵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