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虽是派出了小辈跟随,却都默契的选择了旁系血脉,往日里紧紧跟在明昼夕颜身后的嫡系血脉,今日连正殿都没有进过。
明昼夕颜已经立在殿中,她身后的小辈们一脸惊恐,却又只能独自咽下,他们早已听说过妖壶境的事情,这种九死一生之地,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才能接近少君,都是用命换来的。
他们或许也曾经挣扎过,可最后还是被族群选择抛弃。
明昼茯苓站在一旁,她看向明昼夕颜的神情很是若有所思。
“父君,少君入妖壶境得妖血传承一事颇为重要,茯苓愿意入境护送。”
明昼茯苓此话一出,惹得殿中一阵惊叹,要知道,有多少妖族都不愿入妖壶境,而明昼茯苓却主动请缨,这让许多长老们都揣摩不透明昼茯苓的意图,他们一直生活在万狐宫,自然知道明昼茯苓和明昼夕颜是怎样的关系。
明昼茯苓的主动请缨绝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是所有殿中长老们听完明昼茯苓的话,立即响起的念头。
明昼玄离大概也是没有想过明昼茯苓会有这样的请求,他稍一思索,虽不知明昼茯苓打的什么主意,但他直觉便是拒绝,只是他身旁深受宠爱的烈族女却打断了他的思考,“二公主殿下与少君真是要好,妾身好是羡慕。”
这甜到发腻的声线是那烈族女没错了,毕竟这般特质的声音,明昼茯苓好几百年,就在正殿里听过两次。
烈族女此话一出,明昼玄离便不好拒绝了。
“茯苓能有心助夕颜一臂之力,也不枉姊妹一场,去吧。”
“谢父君。”
明昼茯苓嘴角微翘,一副十分开心的模样,司歌此刻站在正殿里看见了明昼茯苓的笑意,他心里惴惴不安。
黑色的咒印在明昼玄离的术法下渐渐退却,模糊不清的镜面反射出了明昼茯苓、明昼夕颜和她身后一众妖族的身影,他们看着镜面发光,身影消散,形成一堵白到绚烂的光墙,墙里是如天空般的蔚蓝之色。
明昼夕颜率先走了进去,身后的妖族也跟着窸窸窣窣的走了进去,尽管他们对前路艰辛无法判断,不知未来会有多少危险,但他们都只能选择前进。
这便是无权无势只能被摆布的命运。
明昼茯苓在进妖壶境前看了司歌一眼,那一眼里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他既招惹了她,她便不会放过他们之间的任何阻碍。
明昼夕颜活着便是他们的阻碍。
只要她活着,司歌就一心想让她承继妖君之位,他的心便不是全心全意的属于自己。
司歌几乎在明昼茯苓进入的一瞬间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他瞬间起身,本来想将明昼茯苓拽出来,却只抓住了广袖的一角而且还从他手中滑了出去,他未有迟疑,跟着也进了妖壶境里。
镜面忽然安静了下来,绚烂的光墙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映照之色,只余殿中的众妖莫名其妙的看着刚才的变故,随即而起的议论声响,都没有辩驳出一个结果来。
明昼玄离坐在主位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打着鼓。
妖壶境里没有想象中的晦暗,反而是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高大的树木颇有遮天之势,底下全是阴凉一片,矮小的植被散发着幽香,令妖心情舒爽。
明昼茯苓仍旧没有声响的跟在他们身后,他们脸上原本戒备的神情都少了不少,大概是被这一片绿荫所染,这充满生机的颜色仿佛新生般,惑人心智。
他们走了很久都没有遇到危险,到底是娇生惯养惯了,不久就累的无法继续前行,明昼夕颜为了将就他们,就近寻了处溪水修整,而他们似乎都放下了戒心,渐渐的笑语迎耳,唯剩明昼茯苓站在一大块高石上,将底下的一片都看在眼里。
明昼夕颜不知何时出现在明昼茯苓身后,她眉宇间一片戒备之色,“你跟着我入妖壶境,有何企图?”
“自然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
“你以为我会信?”
“你可以选择相信。”
“巧言善辩。”
“呵呵”明昼茯苓轻笑,“少君别恼,我可比那群妖族有用的多。”
明昼夕颜知道明昼茯苓在说什么,这些旁系血脉修为有限,基本上都不可能比得过他们自家的嫡系血脉,这不是说旁系血脉比不过嫡系血脉,而是因为嫡系血脉掌握了自家族群的所有资源,愿意给旁系血脉的只会是其中十分之一或者是更少,久而久之,在修为和能力上,旁系血脉要比嫡系血脉差的多。
往日里为她瞻前顾后殷勤赞美的嫡系血脉,今日却没有一个跟她进了妖壶境,而眼下的这些妖族修为和能力都不算高,危险袭来,他们能护住自己就不错了,或许最后还可能成为她的拖累。
“妖血传承传的是少君,你那些歪主意最好想都不要想。”
“我对妖血传承没有兴趣”
“啊”
明昼茯苓还在和明昼夕颜争锋相对,可突然而起的惊呼声,将她们两个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她们立即跳下了大石块,瞬闪到了惊呼声响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