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你是从何时开始这般算计本君的?”
“不,其实我刚开始算计的只有妖后,明昼夕颜和她们身后的烈族,可明昼夕颜得了妖血传承,父君又那般支持她,我只能将父君也算计了进去。”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本君的女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与父君曾经讨论过夜枭族的将来,明昼夕颜太弱了,夜枭族的这一辈也太弱了,他们担不起夜枭族的未来。”
“你觉得你可以?”
“我不知道,可是我想试试。”
明昼玄离好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成君太久,看多了顺从与俯首,今日却难得的觉得浑身血液沸腾,就好像数千年前在战场上厮杀成王一般,尽是鲜血与兴奋的交撒。
明昼玄离身边腾起了灰尘,它们很快被黑色的妖气吞噬,形成一阵狂风巨浪,它们像飓风一般卷起了周围所有能卷起的一切,在黑色的旋风中“轰轰”作响,明昼玄离手中的妖气与它们缠绕在一起,殿外形成了黝黑的屏障,将明昼玄离和明昼茯苓裹了进去,这熟悉的境况竟与明昼茯苓取得冥夙勾月那一夜一模一样。
明昼玄离满意的幻出妖器,他看向明昼茯苓的神情晦暗不明,“你既想成君,本君便要试试你配不配成君。”
明昼茯苓轻笑,“父君,请赐教。”
巨大的气浪从他们拼杀中的妖器相撞处散发了出来,明昼茯苓感受到冥夙勾月的颤抖,它几乎兴奋的快要浑身颤抖而亡,它本就是为了厮杀而存在,它要在战场上厮杀成神,而现在就是它的战场。
冥夙勾月兴奋的高涨着剑锋,尽管它被明昼玄离的妖器克制,可它就像一头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牛,说什么都要用自身的锋利将它的对手比下去。
明昼茯苓从第一眼起就知道冥夙勾月为战而生,它想要厮杀成神,而她想要厮杀成君,两个不约而同却是天作之合,明昼茯苓毫不吝啬的将妖力注入冥夙勾月中,它既然喜欢,她就让它饱个够。
吸食了明昼茯苓妖力的冥夙勾月像一柄自带杀气的妖器,他锐利的剑锋冰寒的阵阵生疼,相互撞击的声响几乎响彻了整个万狐宫。
明昼茯苓唇色带血,刚才与明昼夕颜拼杀的伤显现了出来,她与明昼夕颜拼杀也不是非伤不可,只是她难得拼尽全力,明昼夕颜还不值得她全力以赴。
“父君,你对娘亲可曾悔过?”
“不曾。”
“我道也是,可娘亲真的很爱你,你去陪她吧。”
“你若杀得了本君,本君便去陪她。”
“好。”
明昼茯苓话落,身上的妖气开始翻腾了起来,冥夙勾月颤抖争鸣,明昼玄离眉目一重,借妖气使力,一掌拍向明昼茯苓,明昼茯苓收回冥夙勾月,顺手一挡,两妖已相距五丈之远。
明昼茯苓浑身的妖气已经化作了粘稠状,它们向着上空漂浮,忽而又被扯了回来,妖气凝结成花,朵朵都是茯苓的模样,黑色的茯苓花从天而降,落入地面消失不见,明昼茯苓全身近乎透明,只余粘稠状的妖气还在无止境的散发着。
明昼玄离全身僵硬,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以血为媒,以身饲养,这朵冰结茯苓最终还是被我染成了玄色。”
明昼茯苓此刻已经绕到了明昼玄离身后,她轻声诱哄道,“父君,记得见着娘亲的时候,说你有悔。”
冰冷的剑刃穿透了明昼玄离的胸膛,明昼玄离眼神有些迷离,她以自身为代价的黑色茯苓花有幻境之效,她虽然不知道明昼玄离看到了什么,可看他的神情,好像看到的并不坏。
她将冥夙勾月抽离了明昼玄离的身体,明昼玄离跪倒在地上,除了眼神涣散已没有了生息,由他妖力而起的屏障,此刻已经碎成了漫天星光,虽然黑灿灿的,却仍旧很是耀眼。
“父君”
明昼夕颜痛苦的呼喊声,响彻了殿外上空。
“明昼茯苓,你怎么敢,亲手杀了自己的父君。”
明昼茯苓将冥夙勾月一甩,地上瞬间洒上了鲜血,她看着明昼夕颜,笑道,“他对我的娘亲有悔,自然该亲自去向娘亲道歉。”
“父君”
“别哭了,很快,你们就能相见了。”
冥夙勾月将地板划的“滋滋”作响,明昼茯苓站在明昼夕颜面前,她提起长剑,对上了明昼夕颜的胸膛。
“你记得下去问问妖后,那妖毒的滋味,如何?”
“明昼茯苓,你,不得好死。”明昼夕颜通红的眼眶,满是对明昼茯苓的诅咒。
“哈哈哈哈哈”明昼茯苓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我早已经死过一次了,如今好不好死,又能怎样?”
“倒是你,从云巅到地狱的感觉,你觉得如何?”
“我可是每日都活在地狱之中。”
明昼夕颜像失了力气一般,颓然的跪倒在地上,“你真的,疯了。”
随即就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