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雪色渐去,晚膳倒也不怎的丰富,尽是些关中简易吃食,独独几坛酒还算不错,可也仅限不错罢了,很是不匹配富丽堂皇的府邸大殿,一如万贯家财却食糟糠。
席间其乐融融,丝毫看不出地位血统悬差的公子将军侍女书生将所谓的礼仪抛之脑后,吆三喝四,卷起衣袖,将几坛酒瓜分后就是一顿吹嘘。
赢易直道天下间论及公子气度有几人能与我比肩,微醉的韩语若眼中清明道着自是公子最盛,程不诨大呼天下之大唯公子一人,余者皆废物。
公孙起最是清醒,却也赞着,举世独公子。
韩睢评价道,论及智谋公子位居天下前列,论及修为一巴掌能把我磨成灰,若不是我等拖了后腿,公子已然扶摇直上九重天,不知飘到何处了。
此间倒不是没人来打扰,过惯了潇洒日子的五千秦军实际上在得知公孙起来了函谷关后,就十万火急,一刻不歇地将府邸上下一一整理,瓦下连滴残雪都不曾见过,不然赢易几人来时岂有这等江南风国之态。
一切皆备后又是火急火燎地开始拾起丢失几日的操练,在临近大殿的校场比斗厮杀,顺带着把快染上灰尘的盔甲兵刃磨炼一番。
震天的呼喊声若不是府邸被韩语若布下阵法,估计府邸外的中原诸国修行者二话不说就是飞奔而来破门灭府,你秦国还敢练兵,寻死不成,正缺些酒钱,刚好可在玄国前讨赏一二。
在大殿气氛正浓,高高在上的秦国高层寻欢作乐,呸,饮酒高歌时,此前守门的护卫披着一身将军盔甲在五千护将士的怂恿下,称赞着秦将军真乃猛士也的呼声中偷偷摸摸,畏首畏尾靠近大殿。
可惜未待在大殿前露出身影,一道堪比六关巅峰的剑气就从大殿中倏然横空而来,剑气之中金戈铁马呼啸而过,似乎能踏破天地,撕裂苍穹。
若是这剑施展而开,就算是昔日大夏布下阵法的函谷古道也得崩塌几处,当然也仅几处而已,那位堪称有史以来最败家的武后岂会铸出被区区六关巅峰斩破的函谷古道,平白丢了天下第一匠的名号。
秦将军不敢多言,甚至不敢多想,将军斩来就斩来,何必在乎理由,但也不能去避,如是想到。
眼见剑气斩下,秦姓将军尚显稚嫩清秀的脸上与往昔的讪皮讪脸格外不同,是严肃沉静,抬起一手紧捏成拳,不退反进,直接就是一拳迎上。
拳普普通通,并无气息变化,但仅是瞬息间,一股拳势在拳上凝聚,半步之间,宛如山崩,拳势之间是一种与拳相比极不匹配的道意。
这是不同于公孙起统帅千军万马,指挥若定的杀伐道意,不比孟璞玉依城而守,天下不能破的至守道意,这是勇往直前,视死如归,却又谨慎至极的庙算道意,一切算尽,悍然一击。
这种道意凝成拳势,是万全之下的致命一击,在其内,抑或其下者,不死必重伤,即为庙算。
五关修意,六关成势,此时,这一拳蕴含势出,已然近乎六关,天下真正强者的门槛。
五关巅峰!堪比初入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