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魏楚(1 / 2)

大夏天启 问道者 3045 字 2021-03-17

一如当年在雁门关外一路至南,魏人说魏国非南,那就一路南下,至南而止,抵达娘亲口中的世外桃源,无灾无劫之地。

少年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向前走着,路过一棵亲手种的枣树时,伸手在丈许枣树上折断一截尺长的树枝,静静地盯着枣树枝上的刺,陷入沉默。

过了刻钟,许是想好了事,让马大爷走得快些,天黑前赶到潼关,身影渐去,不知是否传下一道话来,谁也不知。

“我曾想过为自己而活,后来发现老秦人靠我来活,既然靠我来活,总不能让他们失望。”

“是该不失望!”

…………

天下之大,不在于修行者,而是未入修行之路的平民奴隶,这世间有仙,仙神一念而跨越神州,万里之地一息而至。可仙超凡脱俗,不在众生间,可并非仙人看不上众生,而是因众生有战仙伐神之力。

诸国分神州,宗门据一地,这是天下的局势,顺应时代的变化而成,至今已三百余年。

七关仙神并非真正的仙神,仙神是传说,而七关真实存在,所以成了仙神。既不是仙神,众生就敢伐之杀之,或许如大夏天子言,未见仙神,见且如何。

诸国都城,国人国运因诸子百家而出,一镇一御,国已万全,然野心勃勃的凡尘之人觉得依然不够,守,无人求之,攻方为上上之道。

茫茫四野之上,天穹阴云密布,大地皆是苍白一色,万人的大军身披黑甲,如一条大地黑龙在雪地之上缓缓前行。

过万的黑甲铁骑,沉默寂静,半点声响不曾发出,不时战马踏过的地方溅起飞雪,风吹起,将大军笼罩其中。尺厚的雪显然无法阻挡黑甲铁骑的前进,深沉的大军将大地撼动,凝聚的气势隐隐间将天穹阴云驱散。

若在远方望去,万人大军之上一幅苍狼啸天的图刻在其上浮现,朦胧的虚影竟令人生出这便是尊活生生的苍狼。

苍狼气息浑厚霸道,凶残暴戾,若是前方有大山阻拦,豪不怀疑,大军杀伐之下,苍狼奔腾而过,必将大山崩灭。

大军前方,旗帜如云,为首的旗将扛着三丈的大旗在此中格外显眼,如同刺破苍穹的天柱,旗上刻有黑龙飞天图,图上书“魏”字,“魏”字旗后是微微低矮些的苍狼啸天图上的“赵”字大旗。

旗前是身穿黑袍,手握长枪的九尺大汉,轩昂伟岸,剑眉中蕴藏着锐利的黑眸,粗犷高大的身躯坐于马上,宛若一座天地神山立于天地之间,深邃沉重,伟岸恐怖,身上的黑袍配着微显斑白发色上的王冠,一道霸道绝伦的气势透体而出,令人望之心惊胆战。

魏国国主赵桓!赤血军!

天地之间,有镇独断天下,横行无敌。而魏王亲领的大军,十万黑甲铁骑方能于行军之中将霸绝的气势盖压天地,撼动山河,传闻十万黑甲铁骑赤血军军阵之下可伐七关,斩山断江。

军阵成时,苍狼啸天,身震千里,为神州诸国镇国之军,军中盔甲兵刃以万煅秘铁钢铸成,斩百煅钢如断泥石,锋利堪为宝兵之下最巅峰之作。

十万铁骑十万战马,战马伴随兵士而生,亦随兵士而亡,战马名为血煞,全身赤红,汗如血浆,矫健修长。此马生于魏国之中,饮魏国之水,非魏地不居,全盛之时族群不过十五万之数,位列马中四等之首。

兵阵大战之下堪比三等之马,乃绝世战马,马群进退一致,攻伐一心,天生为战而生,乃神州诸国求而不得之战马。

魏王所骑之马,神俊无比,威武彪悍,比之血煞壮硕两圈不止,朱红的身躯如炎炎烈日,好似一团火光在此。

身躯中蕴藏的气血将尺许外的雪瞬间融化,所过之处,裸露的草地清晰可见,马首处有一撮白如皓月的鬃毛,突出的头骨竟如苍龙菱角,难怪有人称其为苍龙天马。

其为血煞之王,乃十余万血煞征战沙场,浴血而生,不断打破物种桎梏,从中脱颖而出的神马,血煞之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此马名苍天碧血,问鼎神州战马之首,二等马王,非七关修者不能镇压。其迅如雷电,动如狂风,旦夕数万里亦不过等闲之事,成就血煞之王已数十年,依然是巅峰神骏,魏王不死其亦不死,为魏国上下尊重。

万人铁骑在风雨中前进,不时跨越数十里,立于一处山丘之上,山丘望去依然是白茫茫的荒野,旗令官挥舞几下传信旗,大军瞬间止步,一息之间再无马蹄之声,举止如出一辙,沉稳的端坐马上静候魏王之命,大军之上的苍狼啸天虚影也由咆哮成为蹲守待命之象。

山丘之外,不知多远处,一道黑点迅速划破天际如箭矢般穿越而来,不过数息,黑点变成猎隼,羽褐、喙黑、眉白、鼻黄。猎隼落在魏王身后将领的臂膀上,静静耸立,嘴上叼着一截书信。

将领取下书信,拆开看了一眼,眼中瞬间露出暴虐的杀意,魏王微皱起眉,不容置疑道:“念!”

“诺!”

将领不敢迟疑,收敛心中的怒火,然语中依旧带着怒意,“朝中传来消息,玄王命诸国质子,然其玄国不过派遣一旁系子弟,却言太子为神州天之骄子,今欲见之,故特命我国以太子质子,不得更换。”

魏王皱起的剑眉愈发紧凑,眼中一丝怒火闪过,却默不作声,静静地屹立着,望着远处不知思虑何事。

边上的几名将领怒气冲天,握着刀柄的手捏紧,身外的旗帜被震得猎猎作响,逆转风向,齐声喝骂。

“岂有此理!”

魏王静立不久,陷入沉思,望向无尽的大地,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冒出一丝凉意。似乎想到什么,滚烫的心脏瞬间停止,眼中露出惊恐,又转眼掩盖,心中念着应当不会,不该,然而布满冷色的眼眸隐隐道出他内心深处那历经千百战而坚如磐石也生出恐惧的想法。

魏王将眼中异样的神色消去,看不出一点异常,但黑袍下的胸膛微微起伏,积蓄着怒气,向落后半个身子沉默的青年太子问道:“墨儿以为如何?”

魏太子身披盔甲,腰配利剑,容貌英俊,剑眉星目,发黑如玉,有淡淡光泽,身躯比魏王要低上一些,修长的身躯更像是运筹帷幄的统帅,而不是如魏王这般冲阵杀敌的猛将。

魏太子赵墨,已过及冠之年,成熟的脸上或许是未经历过岁月摧残,挫折锤炼,显得有些少年意气般的稚嫩,闻言阴沉着脸,眼中怒火中烧,把捏着腰间利剑,松开后又握紧,恨声道:“玄王欺人太甚,欺我国如秦国耳!”

“当今之世,唯我魏国最是难处,东有燕国虎视眈眈,南有玄国凶相毕露,西有北荒时常入侵,北边更有凿齿二十年一出。至于秦国,不过是只任人捏杀的蝼蚁而已,有无与否,不必在乎,雍国凉国边陲之地,皮癣之疾耳。”

“然玄国有中央道庭,燕国有长白剑宗,晋国有诸子学宫,楚国有祝融神山,海外仙岛,镇压国朝。而我魏国势力最弱,虽有补天宫,却不过问燕国之事,故诸国之中我魏国得之可强大己身,扩张势力,燕国得之,可窥视中原,玄国得之,则独霸北境之日不远,如今看似比秦国好些,实则危如累卵。”

魏王是征战出身,浴血沙场,一路拼杀,后得到上任魏王看重,委其为太子,如今登临王位数十载,尽管算不上老谋深算,也有些城府,何况不知经历过多少生死大战,早已看透诸国虚实,君主气概。

“墨儿,你要切记为父的话,谋国求生之事,不可寄于他人之手,唯有自身强大,方能立于不败之地,若不然秦国就是前车之鉴。”

魏王勒紧缰绳,手提长枪指向远方,以其六关巅峰媲美绝世之能,已感知不远处有一北荒部落,冷然道:“天下从来只有杀出的命,没有听说被别人赐予的命,玄国两任君王以阴谋得国朝,便是从不信自家弟兄登临王位后,自身在王权之争中尚能谋求存活之机,既不能得生机,何不博上一博,掌自己的,掌他人的命。”

“儿臣必铭记在心。”

赵墨若有所悟,压下心中怒火,沉稳安坐,虽然捏紧的手未曾松开,但魏王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不知为何突然说出一句莫名的话,令赵墨及边上将领摸不着在数年之内始终不得悟。

“这世间不是如仙似神的七关说了算,也不是只有君王才能号令天下,路在那里,就看谁走的如何。”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那是一种封天锁地的气势,那种冷,是寒到极致。

可若问神州的人诸国国都谁于寒冬最是难熬,凡是走南闯北的人都会说金陵,那种冷,是渗透入骨,冰凉在心,漫说是未入修行者,便是修行者也不敢十拿九稳的说抵御这种阴冷。

楚国都金陵,大夏亡国后,不愿臣服于玄魏晋三国之下的人逃离四方,有修行中坚入燕国,有博学之士避南境,有始终不忘大夏之耀者去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