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的星临掌柜的，时不时地就朝着上头他们所坐的包厢瞟了过来。

竞恒仙尊似乎猜到了九曲会这么说，倒是也没有例外：问吧。难得有这样好的光景，我也乐意回答。

好。

九曲倒茶的手顿了顿，也定了定心神：你是谁？

这话问的突兀，让竞恒仙尊笑了笑：竞恒仙尊，如今的九天之主。凡人年后，便是我的继位仪式。那时，就是天帝了。

这身份众人皆知，九曲想知道的，自然不是这个：除了这个身份呢？

竞恒仙尊其实很清楚九曲想问些什么，但显然他并不想回答：我的身份很多，若你一定要问，怕是这说书人都说不完。

那我换一个问题。

九曲闻着茶香，心神却始终没有办法安定下来：是你救了我，对吗？

这个问题，竞恒仙尊仍旧想逃避：怎会这样问？怎会觉得是我？

是个人都不会觉得，竞恒会救九曲。毕竟从前在九天，他那么讨厌九曲。

可是九曲的心里虽然起初不敢想，后来想一想，也唯有那个可能性了：死去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你的声音，也感觉到是你在朝着我跑来。还有若不是你的力量，就算加上龙溪、傲伽哥哥还有整个镜湖的力量，都不可能复活我。所以只能是你了，竞恒仙尊。

竞恒从前就知道，九曲很聪明。所以是躲不过的，便也算是默认了：从前的许多事，是我做错了。以这样的方式弥补一二，知道你不在乎也不屑，但我只想做我能做的。

为什么？

九曲抓着被子的手，到底紧了紧，连骨节都有些发白：要杀我的人是你，要救我的人也是你。而且你还要这般偷偷摸摸地救我，不让任何人知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力量？

让九曲真正产生怀疑的不是旁的，是她体内的这股力量！

根据镜湖中人和傲伽所说，她体内的力量，是鸿蒙大神的力量。这样的力量虽然只是一缕残留，但是在如今的世界，已经足够强大。

所以她一团本不该成型的云气，才能化身成型。

可是这世间鸿蒙大神的力量，唯有她和竞恒有。这是巧合吗？九曲不相信！

想必那一日身死九天，也是竞恒察觉到了她最后释放出的鸿蒙大神之力，才会倾尽全力救她吧！

竞恒仙尊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九曲，但似乎也早就想到了一般：我先和你讲一个故事吧，关于我。或许听完之后，你会明白许多。

这个故事，不多有人知道，但知道的人也不少。

是很多年前的故事了，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那时候的竞恒仙尊，还称不上仙尊。只是在九天初有名望，又因为是鸿蒙大神的半颗内丹所化，所以也是意气风发。

彼时的傲馨，也还不是东海龙女。在东海有着最尊贵的身份，最强大的后台，所以两个人相识相遇甚至相爱似乎都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只是那时的他们彼此的心里也都较着劲，所以不肯公开，甚至偶尔还会有冲突。

原本这样的痴男怨女也没有什么不好，到底称得上欢喜冤家。

可时光总会流逝，哪怕是神仙，也经不住日复一日的白天黑夜。

傲馨要被议亲了。

议亲的前一日，傲馨来寻竞恒，想让竞恒带她走。天大地大不管什么去处都好，只要他们在一起，以他们的力量，根本无人能抓住他们。

待到来日，生下个东海的继任者，竞恒也就能和傲馨厮守终身了。

可是骄傲如此，早早就立志要成为下一任天帝的竞恒，怎么肯做东海的倒插门女婿？

何况还牵扯到一个竞恒知道，傲馨却不知道的秘密：作为鸿蒙大神的半颗内丹所化的竞恒，根本没有办法生育下一代！在这新的世间，一切都太过脆弱，没有胚胎能承受住鸿蒙大神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