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围没有太多的人，傲偌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上前一步，便越发小声地对九曲开了口：九曲，你可莫要胡闹。想清楚了，这是千载难逢的一个机会呢！你如今初为妖王，难道不想壮大妖族的力量吗？不是什么人都能被母亲和东海看上眼的，这样的机会，你怎地就不知道要抓住？

若是他能好好说话，或许九曲还高看他两分！

可如今谁不知道他是为何而来？还说的如此大义凛然，九曲就觉得有些听不下去了。

所以她的嘲弄，直接就表露在了脸上：太子殿下若是说这样的话，那恕我不能苟同了。不过是因为你们彻底得罪了九天，如今又瞧着我和从前不同了，才假意来说要合作的罢了。我们不要你，九天也不要啊！你们龙族盘踞东海，却也到底只是水族无法长期在陆上和九天对峙。

把玩着手里的帕子，九曲的眼，什么都能看透：所以傲偌太子殿下，别将话说的那么满说的那么轻巧。你为了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我只能说，这件事我会考虑也会和妖族其他人商量。至于其他，我无法给你承诺，还请你回去等候消息便是。

不同了，彻底不同了！

对于九曲，傲偌的心里，唯有这一个想法：她和从前是一点儿都不同了，不那么好糊弄也一点儿都不好说话了。

若是早知如此可惜没有早知！

傲偌几乎是灰溜溜地回到了东海的，堂堂东海太子，却被九曲说的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不管是他还是傲馨，都不曾预料到这般场景。从前总是他们掌握主动，如今反而他们显得越发被动了。

倒是九曲这边，接连收服了蛇族又给了东海一个下马威之后，名望在妖族之中是贱贱地水涨船高了起来。

不过成为妖王短短三月，已经有大大小小的数十个妖类前来投奔。其中不乏和蛇族一样的大门大户，不管对九曲是真心还是假意，起码现在的妖族众人都在渐渐地拧成一股绳来。

转眼间，就到了该飘雪的时候了。

一直忙碌着的九曲，也终于有几分闲暇的功夫，和茗叶还有珊雨一同赏雪：今年的冬天到像是个暖冬，幽冥的地界一点儿都不冷，龙阎还派人来给咱们送了御寒的冬物，也算是有心了。

可不是幽冥不冷，是处处都不冷。

茗叶这些日子总是和龙溪一起在外游历，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城中大多不冷，倒是乡间田野，下了第一场大雪那才真是一个厚啊！都说瑞雪兆丰年，这人界明年看样子能遇上个好光景咯！

从前不管是人间还是三界，都是连年征战，民不聊生，每一年因为战争而死的人不计其数。

如今战争停了，连下雪都是祥瑞之兆了，是个不错的兆头。

放下茶盏，静静地看着天空降落的雪花，珊雨的心情似乎也很是不错：趁着这冬天能闲下来，大家都在修生养息，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咱们有时间就出去转转吧？

倒是许久都不曾出去转转了。

不过

九曲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又幻化出了个瓷器坛子放在一旁似是要接下这雪一般，语气悠悠：珊雨，若是你乐意的话，我倒是想让你陪我去一个地方。有一件事，我想弄清楚。

真的等再一次到九天的时候，已经是年关当头了。

虽说九天的仙人们对于岁月似乎根本没什么概念，但是这是难得人间一个喜气洋洋的年景，九天也仿佛沾染了喜气一般到处都是祥瑞。

九曲没有进去，只远远地在天门口，让前去送礼的茗叶带话，然后就下去了凡间。

她不确定，这一次能不能见到她想见的人。本以为要等上许久，却没想到，不过在外头听了月城说书人一个故事的瞬间，身旁就多了一位同来喝茶之人。

他身上带着丝丝寒气，是从外头赶来的。

突然出现，却没有让这屋子里的任何人对他投来奇怪的眼神，仿佛他本就该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

亲自将茶给他斟满，瞧着下头的满座叫好，九曲的语气倒是平和：虽说这两年的茶叶是越发不如从前了，不过奢香楼的茶是一如既往的好喝。还是星临为亲手泡的，尝尝看吧。

那人断气茶盏，倒像是时常喝茶一般，闻了闻袅袅茶香，才轻品一口，声音浑厚：的确是好茶。我说星临怎么不愿回到九天呢，在这般好地方，自是乐不思蜀的。

微微一笑，九曲回头，就对上了竞恒仙尊那双难得温和的眼睛。

他从九天而来，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功夫：你特地让茗叶来给我传话，说是想见我一面，可是有事？可是身上的伤复发了？

不曾复发。

九曲踟蹰了一下，本已经酝酿好的话，在这一刻，却有些不知该怎么说出口了：今日找仙尊来，是有事想问。还望仙尊，能如实回答。